“大人說的是,此間牢房正適合讓方運入住。”霍司獄陪笑道。
“那好,就送……”
一個刑殿進士道:“慢!方鎮國雖是嫌犯,但并未定罪,進入這虎囚獄已經是極限,若是再住這等牢房,未免太過。哪怕是世家之敵也不應如此!”
原肅不說話,霍司獄苦笑道:“刑殿的大人,您有所不知,這牢房采光已經是最好的了,每天還能見一個時辰的日頭,別的地方連日頭都看不著。原大人是心善才讓他住在這里。”
原肅詫異地看了霍司獄一眼,沒想到這個舉人如此會說話,滿意地點點頭。
另一個刑殿進士冷聲一笑,拿出一塊牌子扔給霍司獄,道:“馬上把這間牢房打掃干凈,鋪上新的稻草。若敢陽奉陰違,小心刑殿的鍘刀!”
霍司獄身體猛地一抖,每個讀書人都被灌輸過刑殿如何恐怖,知道的越多,對刑殿越怕。他哆哆嗦嗦拿著刑殿令牌,無奈地看向原肅。
原肅微笑道:“我原本就是想讓霍司獄清空這里再讓方運進入,不曾想兩位誤會了,霍司獄,這間房屋只準方運一人居住,不得讓人打擾。”
“遵命!快去找人,把這里打掃干凈!”霍司獄急忙去做。
不多時,外面的獄卒爭先恐后進來,把丁十三牢房拾掇出來,雖然和普通的房間比一無是處,但是和其他牢房比猶如仙境。
那些絕望和麻木的目光終于有了變化,有的羨慕,有的憎恨,有的暗藏殺意。有極少數人眼中的希望竟然死灰復燃。
“卸下枷鎖!”原肅道。
“是,大人。”幾個獄卒上前卸下方運肩頭的枷鎖,并沒有動腳鐐。
“搜身!”原肅又道。
兩個獄卒立刻搜身。
方運早就把飲江貝給楊玉環,那獸皮等物也放在書房,身上空無一物。
“侍郎大人,干干凈凈,什麼都沒有!”
“再搜!”原肅的聲音稍稍大了幾分。
“沒用的東西!”霍司獄罵了一句,急忙上前親自搜身。
一無所獲。
“罷了。不過,方運乃是圣前進士,為了防止其越獄。理當封住其文宮!”
原肅說完,眼中閃過一抹奸詐之色,從袖口拿出一頁淡金色的圣頁。
展開圣頁,上面寫著一個“封”字,此字明明用筆墨寫成,眾人看在眼里卻如同圣道軌跡,封天鎖地,連自己的魂魄都好像被鎖住。
其余讀書人下意識扭頭,不去看這個字。
兩個刑殿進士皺起眉頭。但并沒有說什麼。
方運冷冷地看著圣頁,道:“宗家與雷家真是好手段,竟然舍得把如此重要之物浪費在我身上。”
“你可是方鎮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去!”原肅把封字圣頁拋向方運。就見圣頁化光進入方運的眉心,化為無數的鎖鏈困住方運的文宮,把他的文宮的力量與身體徹底隔絕。
沒了文宮的才氣支持,地牢里的各種臭味再次進入方運的鼻腔。
“霍司獄。方運乃圣院重犯,若稍有差池,提著你的腦袋來見我!”原肅轉身就走。霍司獄急忙跟上。
兩個刑殿進士向方運一拱手,轉身離開。
方運帶著腳鐐進入牢房,獄卒急忙鎖好門,然后快速遠離。
突然,門口的火把晃動,獄卒拿著火把離開地牢,接著哐當一聲,地牢的牢門被鎖死。
外面朦朦朧朧的月光照進地牢,不僅沒有讓地牢顯得明亮,反而多了一份陰森。
方運四處看了看牢房,這牢房長寬差不多各一丈,一根根鐵條圍成囚籠,堅固結實。牢房北墻的上面有一尺見方的窗戶,窗戶也有鋼條,冷風從那里灌注進來。
之前那四具尸體就是被活活凍死的。
方運淡然一笑,這冷風對他來說猶如春風拂面。
方運收手捏了捏鐵條,松開手,上面浮現淺淺的手印。
地面有干草,有新刷的馬桶,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連床和被褥都沒有。
“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住在這種地方。”方運搖搖頭,坐在地上,倚著一側的牢籠。
不等方運坐穩,相鄰西面牢籠的四個人突然隔著鐵柵欄伸出手,一人抓方運的頭,一人抓方運的脖子,還有兩人抓方運的手臂。
方運好像腦后長眼,在手臂被抓的一瞬間,一手抓住一只手,一拉一扯,就聽嗤啦一聲,兩手各多了一條斷臂,鮮血四濺。
“啊……”兩個人慘叫起來。
方運放下兩條胳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抓頭上的手,一手抓脖子上的手,他的動作太快,這兩人竟然沒反應過來。
方運猛地起身向前拉,又是兩聲撕裂聲,手中又多了兩條手臂。
西側牢房四個人慘叫著在地上打滾,四個人本來就身體虛弱,現在手臂再斷,嚎叫了一陣便昏倒在地。
此刻天寒地凍,那四個斷臂人又昏死過去,很快會死亡,其余牢房的人看著四個人眼冒綠光,但有方運在,無人敢妄動。
方運隨手把四條手臂扔給東側牢房里的人,隨后里面好似傳來咀嚼聲……
“想死的話,盡管來!”
方運冷哼一聲,繼續靠著鐵柵欄坐在地上。心道那四人未必是原肅派來殺他的,但故意把四個人安排在這里,必然是知道這四個人曾經殺過相鄰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