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孔府學宮,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一處名為仁勇的別院,方運聽名字猜到應該語出《論語》的“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tw[]
這個別院和其他別院一樣都很大,如一座小廣場,鋪著一層平整的石板為地面。
最里面有一排高大的文殿,充滿古風,像是春秋戰國時期所建。文殿的門口站著十幾位老儒生,其中就有昨日在中秋文會上見過的孔大學士。這十幾人低聲聊著什麼,偶爾看一下他們對面的人群。
別院中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線把人群分為兩部分。
第一部分人離文殿門口很近,他們要麼是身穿秀才服要麼是身穿舉人服。
另一部分人都站在十幾丈外,身穿各國的衣服,似乎和李文鷹一樣是來送人來的。
方運知道景國的其他參與圣墟的人會統一上路,乘坐海船前來孔城,看了看,但人太多,而且都背著自己。實在找不到景國人。
兩人走到人群中,李文鷹道:“進去吧,我相信你可順利通過。”
“那學生告辭。”方運說著,向那些人中走去。
方運邊走邊看向前面的數千人。發現人群里有許多機關獸或身形嬌小的靈獸,機關獸和靈獸是他們的伙伴,在圣墟中同樣會遇到危險,若要帶入圣墟。必然要經過圣墟路。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頭巨大的機關象,足足有一丈多高,身披黑色鐵甲。和正常戰象極像,若非它的牙齒是兩根鋒利的金屬尖錐,旁人無法發現這是機關象。
一個看樣子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盤坐在機關象上,閉目養神。
“只是舉人就能擁有這麼大的機關象,而且這麼大的機關象必須要用飲江貝才能裝載,戰象的主人應該是墨家重要的人物。這頭戰象的價值和威力,遠超任何進士文寶,恐怕堪比翰林文寶。”
隨后,方運目光一掃,發現其中許多人的氣質格外特別,有的張揚,有的淡泊,有的瀟灑,但總能吸引人的目光。
不等方運走近,就見李繁銘等十幾人快步迎來,那位啟國的舉人丘馳最為熱情,大步邁過來,道:“方運,我們等你好久了。許多人在討論你昨夜的三首詩,現在想想,昨夜能親眼見證,實在是無上的榮耀。”
李繁銘無奈地看了丘馳一眼,知道他在巴結方運,可都是朋友不好說破。
“丘兄客氣了。”方運說著好奇看向李繁銘,就見他微微弓著背,兩只獸爪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身后背著什麼。
方運正猜測是不是昨日李繁銘說的蠢兔子,就見兩只兔耳朵從李繁銘的身后升起,接著露出一個胖乎乎的兔子頭,那兔子的眼睛很有靈性,好奇地看了幾眼方運,然后又縮回去,接著用右爪拍了拍李繁銘的右肩。
李繁銘露出無奈之色,伸手一摸含湖貝,一根胡蘿卜出現在他的手中,往身后一遞,那兔子從他身上落下,蹲在他身后,用兩只前爪抱著胡蘿卜慢慢吃起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到兔子的全貌,方運才發現這只兔子要比平常的兔子大兩倍,格外胖,簡直像是吹起來的。
“這……是你家的靈獸?”方運不由自主把兔子跟奴奴比,可很快發現還是不要比了。
李繁銘露出慚愧之色,道:“唉,本來好好的,小時候很可愛乖巧,很得力,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年突然瘋吃瘋喝,長殘了,而且特別懶,我要是教訓它,它就干脆裝死,為了圣墟,只能好吃好喝伺候。那些獸醫也搞不懂。現在它出來多走幾步都不愿意,要麼坐馬車,要麼讓我背著。唉,養了這麼多年,也有感情了,就由著它吧。唉……”
那兔子輕哼幾聲表示不滿,繼續吃胡蘿卜。
方運常與奴奴接觸,看了看兔子,問李繁銘:“你是不是當著它的面和別人談論過圣墟?”
李繁銘愣住了,那只兔子立刻扭頭,警惕地看著方運。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的確是在它面前說過圣墟的事情。不久之后它才大變。”李繁銘道。
“那就是了,它怕死在圣墟,所在死前多吃點,死了就沒得吃了。”方運道。
胡蘿卜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大兔子張大嘴巴看著方運,隨后眼里泛著淚花,小跑幾步撲到方運面前,抱著方運的腿仰著頭,無比激動,好像在說:你懂我!全天下就你一人懂我!
方運忍不住笑起來。一看就知道是只賴皮兔子,對著兔子道:“其實你也是舍不得繁銘,不然你早就跑了,否則不會明知道圣墟危險還留在他身邊。”
兔子先是露出震驚的樣子,沒想到世間竟然有人能如此理解它,然后委屈地用爪子摸著眼淚,露出一副凄苦無人問今日有人知的感動。
李繁銘心里不是滋味,輕嘆道:“算了,你要是害怕。就回家吧,不想留在家里,去外面也行,反正我不攔著你。”
大兔子擦干眼淚抬起頭。不舍地看了看方運,然后不情愿地走到李繁銘身邊,表示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