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君首徒卻不上當,譏笑道:“怎麼,方運膽怯了?生怕七夕詞太差?方運不寫七夕詞,那我不出詩君詩!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兒。”
董知府無奈看向方運。
方運點點頭,道:“那在下獻丑,書寫一首七夕詞,請詩君首徒指教。”
說完,方運向有筆墨的桌子走去。
董知府等人對方運投以詢問的眼神,想知道他有多大的信心,方運卻目不轉睛看向桌面。
奴奴搶先一步跳到桌子,雙爪抱著墨硯慢慢磨墨。
董知府手握官印,形成奇異的力量籠罩在方運桌前,這樣方運一旦書寫,眾人就可以直接看到紙頁上的才氣升騰情況。
等奴奴磨好墨,方運提筆蘸墨,然后在上面書寫,開頭是詞牌“鵲橋仙”三個字。
城墻上寂靜無聲,許多人甚至停住呼吸,靜靜等待方運的詞文,所有景國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方運寫得不夠好。
方運繼續寫,而董知府隨著讀。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這整句一出,橙色的才氣從紙上爆發般地噴出一尺高,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才氣一尺可出縣,僅僅一整句就才過一尺,而且才氣如同炸開一般,眾人從未見過!
莫非……
無數人想到方運的另一個別稱,景國人精神大振,馮院君低聲道:“云朵變幻之景,因流星傳恨之情,牛郎織女悄悄度過遙遠的渡河,用詞妙。”但是,他的表情無比緊張,因為開頭妙有余而其他不足。
“哼,首句平平。”詩君首徒稍稍放松。(未完待續。。)
ps:抱歉,晚了二十分鐘。
第171章 七夕詞會(下)
大多數人不理會詩君首徒的評價,因為人人都知道詩詞文無論是開頭驚艷、還是開頭平平但后期石破天驚,都是堂皇大道,這一句“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明顯在敘事,以妙詞開頭中規中矩,是不如《陋室銘》的開頭驚艷,但也沒有瑕疵,更何況那才氣爆發的過程非比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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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方運寫下第二句。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才氣二度噴發上涌,如同橙色的光柱立在紙頁上,異常凝實,超過兩尺,已經達府!
董知府剛讀完后,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半首達府!”
馮院君聽完后猛地一拍大腿,忍不住驚呼:“成了!無七夕之哀,化恨為惜,一改寫牛郎織女必然悲憤莫名的慣例!既然天人相隔,一年一度相見,自然要珍惜這一刻。悲了一年,到今日自然要喜,兩人之情真意濃自然遠勝他人!”
“秋風秋露原本平平,可到了七夕這一天寫成金風玉露,足以襯托牛郎織女相見的來之不易。”
眾人不由自主點頭,一位老舉人拂須贊道:“那首“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代表了七夕詩詞之巔峰,每逢七夕詞會,文人墨客絞盡腦汁寫牛郎織女如何悲傷、如何怨恨。但這首詩把恨一筆帶過,第一句平鋪直敘,但第二句奇峰突起,相見應當歡,悲從何處來?更真!更妙!更動人!”
連許多敵對的慶國人都下意識點頭,雖然各為其主,但都是讀書人,這麼多年所學讓他們本能地認同真正的好詞。
詩君首徒冷眼一掃,所有慶國人立刻低下頭。
方運又醞釀片刻,繼續書寫。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這次紙面上的才氣只多了五寸,達不到三尺,還停留在達府,不能鳴州。
第三句一出,方才大贊的人立刻閉上嘴,甚至有些尷尬。
詩君首徒立刻笑道:“我一開始還佩服方運的出奇,可這一句寫兩人相見的互訴情深,短暫的相遇和夢一樣虛幻,離開時連鵲橋都不敢看,還不是和那些俗詩俗詞一般!癡男怨女。
悲恨交織,大煞風景,落了下乘!”
景國人無言以對,因為詩君首徒說的一點沒錯,這第三大句似乎又重走了前人的老路,下一句萬一繼續寫心中之怨,怎麼也不可能妙得過那一句“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很難鳴州。
但是。那些老人和進士則十分平靜,因為方運前兩句寫的極好,就算第三句略顯平淡,第四句只要穩住。也有機會鳴州。
方運緩緩寫下第四大句,而董知府用平穩的聲音跟著念完。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好!”兩個慶國舉人脫口而出!
詩君首徒的臉色瞬間由白變紅、由紅變青,最后由青變紫。憤怒地盯著那兩個人,心里罵道方運可是景國人啊,你們喊什麼好!
眾多景國文人忍不住拍案而起。拍得桌子砰砰響,然后激動地盯著那頁紙。
周圍天地元氣涌動,紙頁上才氣沖天!
上面的才氣瞬間沖破三尺,達到鳴州,隨后又再度噴涌,直破四尺,最后才氣停在四尺五寸處,詞成鎮國!
紙頁上的字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每一個字的光芒都和月色一樣明亮。
一股濃郁的墨香向四面八方傳播,猶如八月桂花香飄十里一般,每一個人聞到后都精神一震。
“神來之筆!見前恨,見時喜,見后悲,起落有序,但最后卻看破離別苦恨,看破難分難舍,若情在,縱然千山萬水相隔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