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類就是詠日詩。借助太陽的力量撕破陰云,從根源上解決大雨。但現在的問題是,整個江州上空都陰雨連綿,誰的止澇詩文有那麼大的氣魄?哦,對了。帝王詩可以,要是能做出帝王詩引動國運,別說是三千里陰云,就算三萬里陰云也不在話下。但自從魏晉之后,沒了一統天下的皇朝,哪里還有人能做出帝王詩!”
方運道:“說的也是。明日七夕除了七夕文會,有沒有止澇文會?”
“有。七夕本來是牽牛織女相會之日。若江州陰云連綿,城外的人看不到牽牛星織女星,那還叫什麼七夕?所以董知府決定,把七夕文會和止澇文會合在一起。明日下午,玉海府的文人會齊聚南副城的城頭,一邊觀長江。一邊舉辦止澇文會,之后召開七夕詞會。唉,甚至早有慶國人在嘲笑,說‘但將銀河投江州,不見牽牛織女星’之類的話暗諷我景國無人能止澇。”
方運輕嘆一聲。道:“嗯,那明日下午我準時去。”
“我先告辭。”
“多謝。”
送走那個親兵,方運繼續去藏書室讀書,深夜回營房,進入奇書天地繼續讀書。
到了凌晨一點,方運突然感到身邊有異動,心神離開奇書天地,坐起來一看,發現一只白胖的小狐貍正臥在一旁。
眼淚在小狐貍的眼眶里打轉,它伸出小爪子搭在方運手上,仰頭看著方運,目光里充滿了委屈,好像在問:怎麼那麼久都不回家看奴奴,你把奴奴忘了嗎?
方運心疼地把奴奴抱在懷里,一邊揉著它的小腦袋,低聲道:“我現在脫不開身,明天就回家。”
奴奴疑惑看著方運,好像在說你可不要騙人啊!
方運笑了笑,用力揉著小狐貍,小狐貍感受到方運手上的力度,破涕為笑,用力往方運懷里鉆。
方運悄悄離開房間,來到門外,在星光下抱著小狐貍。
“你怎麼會來找我?”方運問。
“嚶嚶!”小狐貍理直氣壯地叫了兩聲,像是在說想你了!
“這可是軍營,萬一把你當奸細抓住怎麼辦?”方運道。
小狐貍露出后怕的神色,然后挺著脖子嚶嚶叫了兩句,好像在問憑什麼抓!
方運環視四周,知道東副城肯定有軍方的力量在,應該是知道奴奴的身份,所以沒有阻攔它。
“我明天就回家,你先回去吧。”方運道。
奴奴猶豫片刻,搖搖頭。
“等那些士兵醒了,一定會抓你走!”方運嚇唬道。
奴奴眨了眨眼,伸出一只爪子。
方運看著奴奴想了好一陣,才問:“你是說就留一會兒?或一個小時?”
小狐貍用力點頭,瞇著眼,露出細小潔白的牙齒,開心地笑著。
“好吧。”方運道。
奴奴立刻興奮地嚶嚶叫著在方運懷里打滾。
方運揉了揉小狐貍的頭,進入屋里,然后側躺下,把它放在面前。
小狐貍瞪著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方運,眼里充滿了歡喜。
方運感受得到小狐貍的心情,用額頭頂了頂它的頭,然后伸手撓了撓它的脖子,就要把手收回去,可它立刻伸出兩只小爪子抱住方運的手腕。露出哀求的目光,像是在說再撓幾下,就幾下!
方運笑了笑,繼續幫小狐貍撓下巴。
小狐貍立刻高興地瞇起眼。
不多時。方運收回手,心神進入奇書天地繼續讀書。
小狐貍則瞪著大眼睛認真地看著方運,生怕方運從眼前跑了。
凌晨三點半,方運準備入睡,發現小狐貍竟然在一旁睡著了,又不能趕它走,只好把它抱到懷里,盡量不讓它被人發現。
清晨五點半,早鐘準時響起。
方運睜開眼,小狐貍已經離開。只是懷里還留有它身上特殊的香味。
吃過早飯,方運離開軍營,帶著洗干凈的便服前去雅山居,讓那位神秘老人去掉他的易容,謝過老人后。方運換好衣服,向藏在墨池里的墨女說了聲再見,轉身離開。
等方運走出雅山居,墨女才從墨汁悄悄露出頭,充滿好奇地看著方運。
不多時,那老人緩緩道:“來雅山居的人也不算少,你卻只對方運感興趣。看來他身上一定有什麼吸引你的地方。我雖然撿到你不到三年,可心里把你當小孫女兒一樣看待。我行將就木,沒多少日子可過了,一定要把你托付給信得過的人。”
小墨女似懂非懂地看著老人。
方運沒有坐馬車,而是慢慢地向家里走去,一路看著夏日景色、行人往來、商販叫賣、市井百態。軍營呆久了終究枯燥。
因為城內有圣廟的力量排開陰云,所以城里一切井然有序,只是偶爾會有人抱怨雨下得大,并沒有人抱怨他惹惱蛟王,應該是事情還沒傳開。
方運漫步到家門口。大門開著,內外打掃的干干凈凈,還有灑水的痕跡,可見他們做足了準備。
方運邁進大門,向花壇看了一眼,一朵花都沒有。
“少爺回來了!”方大牛驚喜地喊道,然后快步走了過來。
楊玉環飛快地從屋子里跑出來,在看到方運的一剎那,立刻恢復往日的矜持,慢慢走過來,但眼里的熾熱卻怎麼也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