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來這里,不是逼你出去跟慶國人文斗,就是來看看你,希望你別中計!我們知道你的性情。你這不是懦弱,是臥薪嘗膽,是能屈能伸,這樣才是文人楷模。”
“對!我們都相信你!”
“等你將來成了大儒或半圣,看他們有臉說什麼!”
眾人說著越來越激動。都把洗刷恥辱的希望寄托在未來的方運身上。
“謝謝諸位。”方運緩緩道。
“你客氣什麼,以后等你成了大儒半圣了,我們只要說是你的同窗,一輩子吃喝夠了,餓不死。”寧志遠突然笑著說。
方運的面容突然變得無比陰沉,靜靜地看著寧志遠。
沒有人說話,正廳里靜得可怕。
寧志遠露出懊悔之色。
許多人又相互看了看,這才深刻領悟到方運的聰慧,竟然能從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里看出端倪。
“你們有多少人準備去跟慶國人文斗?”方運問。
眾人低著頭,無人答話。
“夜楓。你是勵山社的社首,說說吧。”方運道。
夜楓長嘆一聲,道:“我們所有人都決定了,要跟慶國人比自創新戰詩詞,全都簽下生死狀。哪怕我們再不如他們,他們總有失誤的時候,我們總有勝的機會。只要我們勝一次,他們就死一個!一個一個來,我們要讓他們知道,既然要斗。我們景國人奉陪到底!”
方運默默地看了每一個人。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嚎啕大哭。
“方運!方五甲!求求你給我們家公子和老爺報仇啊!我給您磕頭了!”
方運猛地站起來,匆匆向外走,他記得這是錢舉人的隨從的聲音。那日龍舟文會的時候,這個隨從忙前忙后,文會結束還不停夸他。
其他人也一起跟出去。
楊玉環走到正廳的門口,手扶門框,看著方運的背影,眼中滿是擔憂。
門房背靠大門。道:“老爺,您千萬不要出去,方將軍吩咐我,說什麼都不能讓您出去。您的命可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金貴!”
“沒關系,我自有分寸。”方運道。
門房無奈地打開門。
方運向外看去,就見那個錢家的家丁正跪在臺階下,滿臉是淚。
方運的臉色無喜無悲,道:“你先起來,慢慢說怎麼回事。”
那人急忙擦干眼淚,道:“我們家少爺今天實在氣不過,就去跟慶國的舉人文斗,結果文膽碎裂,昏迷不醒。我們老爺本來就有病在身,得知少爺出事,活活氣得歸天了。方老爺,求求您給我們一家兩口人報仇啊!慶國人太狠了!太狠了!”
方運身后一人怒道:“誰讓你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慶國人最想看到方運去跟他們文斗?一旦方運有什麼閃失,你拿什麼賠償!你想眼睜睜看著方運也被慶國人毀掉!”
那人嚇了一跳,哭著道:“我真沒有這麼想啊!我……我不求了,我回去照顧我們家少爺去!”
方運卻道:“大牛,備車,去錢府。”
“少爺!”方大牛焦急地看著方運。
“備車!”方運的聲音平穩有力。
“方運,你千萬不能出去啊!你一出去,一定會有人逼你文斗!”寧志遠急忙大喊。
“錢兄昏迷不醒,錢伯父去世,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不能不去。大牛,備車!”
“可……”
方運邁步向外走去。
方大牛急忙大喊:“別!別!我馬上備車!馬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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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欺人太甚
方大牛急忙回院子里套好車轅。
眾多學子憂心忡忡,常萬緒問:“方運,你不再想想?”
方運神色淡然道:“風口浪尖急流勇退,萬軍陣前退避三舍,知退,懂理,是我的圣道;友人重傷,其父新喪,前去慰問吊唁,知進,有情,也是我的圣道。兩者并不沖突,無須多想。”
“既然是方運你的友人,也是我們的友人,我們一起前去。”
眾人紛紛點頭。
不多時,七輛車從門口離開,一起前往錢府。
錢府是玉海城大戶,門前已經停了許多馬車。下了車,一行人走到門前,錢家家丁帶著方運等人進去。
錢府里一片凄凄慘慘,許多人已經戴著孝,還有人哭得眼睛發紅。
“方運方茂才來了!”那家丁說完,許多人急忙讓路,大多數人都非常感動,沒想到方運竟然在這個時候前來。
靈堂已經擺好,方運先去吊唁錢父,然后在錢家的人帶領下來到錢泊尚的臥房。
門口的丫鬟低聲道:“大少爺剛剛醒了,只是氣色不好,醫生說無大礙,只是……”丫鬟沒有再說下去。
方運點點頭,推門而入。
“錢兄。”
方運走到床邊,看著面色灰敗的錢泊尚說不出話來。
房間的蠟燭忽明忽暗,錢泊尚背后墊著枕頭倚著床頭,蒼白的面龐浮現一絲笑容,道:“你坐。”
方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怎麼知道的?我在去之前就對別人說,千萬不要驚動你。”
“既然來了,就不要問這個。我沒想到你也會參與文斗。”方運的語氣十分沉重。
錢泊尚道:“我本來也不想去,等到沒人理他們,他們自然就走了。但……他們的話太難聽,我實在忍不住。其實也沒什麼,我本來就考進士無望。
等過幾日就去從軍。文膽不存,但文宮、才氣和天賜仍在,比秀才還是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