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向狼蠻人路過的地方進發,很快發現狼蠻人轉身的時候丟掉的人族尸體和牛羊尸體。
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有狼崽子!”十多個士兵撲上去,抓出兩個三尺高的小狼蠻人,狼頭人身,全身毛茸茸的。
一個狼崽子目露兇光。不停狂叫著咬人,被控制住,還有一個膽小的一動不動,似乎被嚇壞了,呆呆地看著方運。
“方大人,是殺是放。請您下令。”
方運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成了軍中的方大人,然后看著那頭不斷狂叫的小狼蠻人。
它的嘴角還有血跡,牙縫里塞著幾片人皮。
殺還是不殺?
“殺!”方運低喝一聲。
刀光一閃,小狼蠻人的頭顱飛起。
“哇……”另一頭小狼蠻人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給方運磕頭求饒。
“大人,殺還是不殺?”一個士兵提著刀問。
方運看著小狼蠻人,在它的小爪子中發現人族的血跡。
“殺!”
刀光再起,兩頭狼崽子死亡。
“回去。”
一行人回到鐘營校身邊,報告經過。
鐘營校贊揚道:“當年一個翰林因婦人之仁放走幾條小蠻崽子,幾年后,那翰林被他放走的蠻族殺死。放虎歸山是戰爭大忌!這不是人族內戰,而是你死我活的滅種之戰!”
突然,被堆到一起的狼蠻人尸堆動了起來,十多頭狼迅速站起來,雙眼發出綠油油的光芒,在夜里極為駭人。
“不好!狼狽為奸!那狼蠻將體內竟然藏有狽魂!”
鐘營校還沒等說完,狼蠻將的尸體突然高高躍起,兩只鋒利的爪子直刺鐘營校。
兩個親兵舍身撲過去阻止,而其他幾人都嚇呆的,鐘營校也急忙向后退去。
方運就在鐘營校身邊,此刻只有兩個選擇,逃跑,或者幫助鐘營校。
“我逃,鐘營校極可能死亡,沒了鐘營校在,這些尸狼必然會殺光我們,我僅剩兩寸才氣同樣逃不掉。若是幫助鐘營校,還有一線生機。”
救還是不救?
方運猛地撲向狼蠻將。
“鐘營校,看你的了!”方運喊完,左臂傳來劇痛,生生疼暈過去。
不多時,方運睜開眼,看到自己躺在一處大房間中,而自己的左臂竟然消失了。
“罷了,失去左臂總比沒了命好,若是有千年生身果,必然可以恢復如初。”
不多時,李文鷹趕來,向方運道歉然后帶著他回玉海城。
方運在玉海城中一邊學習一邊養傷。
一年后,方運參與州試,高中舉人第一,為江州解元。
又一年,方運赴京趕考,考中進士第三名,成為探花。
又兩年,陳觀海圣隕。
時間又過了一年……
秋葉落下,卻仍然留戀樹枝的溫暖,在空中打著轉兒,遲遲不肯歸根。
玉海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一處被人群包圍的地方傳來朗朗的說書聲。
“卻說那妖王白娘子手持龍王符,喚來漫天大水,蝦兵蟹將。大學士蔡禾不甘示弱。浩然正氣勃發,萬妖俯首……”
一群六七歲到十幾歲的孩子或坐或蹲在最里圈,許多懶漢和大姑娘小媳婦在其后,還有一些過往的路人站在后面。有的駐足聆聽,有的聽了片刻聽不懂就離開。
不多時,兩個少年走來,聽到有人在說書,靠了過來。
那錦袍少年奇道:“這個乞丐神態自若,氣質非凡,不靠磕頭靠說書,字正腔圓,毫無諂媚,雙臂雙腿盡斷面不改色。
真乃義丐。賞一兩銀子。”
那布衣隨從急忙壓低聲音道:“公子萬萬不可。”
“怎麼萬萬不可?這乞丐若是腿腳完好,考一個秀才不成問題。”
“公子,這位可是當年的景國探花啊!”
錦袍公子面色劇變,驚道:“他就是那個在朝堂之上痛罵左相的景國第一才子方運?”
“自然是他。”
“可他怎麼變成這副樣子!”錦袍公子面有怒色。
“唉,雖然我是慶國人。但也敬佩這種有氣節的人。當年他以秀才之身登上三山三閣,雖然沒有通過三閣,但在中舉后二上書山,終于過了第三山,摘得文心。后來考上進士。”
錦袍公子道:“這我都知道。后來他與文相合力,智斗柳山。本來意氣風發,但在如日中天之時。陳觀海圣隕。狼蠻大舉入侵。文相、張破岳、李文鷹和方運等人浴血殺敵,但先是被左相出賣,后被包圍,最終不敵。李文鷹最先戰死,文相在臨死前把方運送到千里之外。后來的事我也聽說一些,但不是很清楚。”
“后來我慶國和武國大軍長驅直入。瓜分景國,而幾大豪門世家聯手以臨陣逃脫罪抓住方運,碎其文膽,毀其文宮,廢其四肢。并令他在玉海城乞討為生。不過這方運真是個人才,在無人敢相助的情況下,無才氣無手腳,竟然一統玉海城乞丐,可比許多普通人活的自在。”
錦袍公子嘆息道:“果真不世奇才,讀書為人中甲,乞討為丐中王。若我淪落到這等地步,恐怕已經投海自殺了。他倒好,不能出書賣文,竟然說書行乞,真乃國士無雙。全天下的讀書人,真的被他比下去了。”
布衣隨從惋惜道:“方運太慘了,先是被人出賣,又是眼睜睜看著戰友陸續戰死,最后被圣院拋棄,遭奸人……咳咳,慘遭酷刑,卻依舊活著,單就這份勇氣,常人不能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