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周主簿冷冷一笑,道:“現在想想,那耿巡察不是蠢,而是太倒霉了。他有慶國、武國和亞圣世家撐腰,以為害一個天才就算被半圣發覺也不會受到重罰,卻不曾想方運以近似‘星羅棋布’的布局寫下這文。三位半圣共觀察百萬童生,一人不落,必然最先發覺方運文成傳天下,然后立刻進行遮蔽,連我等都被騙了。”
“當時誰能想到府試里竟然有人的經義能傳天下,根本就不可能把文院震動和方運文成傳天下聯系。不過,我突然想笑。你們想想,方運剛寫了幾個字就出現異象,但卻被眾圣遮蔽隱藏,必然以為出事,你說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其余人隨之笑起來。
“眾圣蒙蔽天機,這篇傳天下的文章只要不到圣院,就不會為方運增加才氣,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這經義到底寫的怎麼樣。”
周主簿道:“我太清楚方運,他一向小心謹慎,現在恐怕還在疑神疑鬼,不等明天放榜,他絕不會放松。”
“可惜啊,真想看看他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這個小子,什麼都比咱們強,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不能錯過了!明曰放榜前,咱們一同出門。”
“一言為定!”
在三個無良考官商量著看方運熱鬧的時候,方府的家宴已經結束,方運今天喝了很多酒,晚上沒有讀書,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唉,那篇經義必然出問題了。若是不出問題,必然會在我的文宮星空內出現,可是直到現在我的文宮星空都沒有出現,和以前那些寫的普通經義一樣,看來真的是哪里出了問題。”
在胡思亂想中,方運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就是放榜的曰子,方守業特意前來,錢舉人等人原本想來的,但被趙紅妝勸走了。趙紅妝今早也沒有來,都提前去了圣院,知道方運心里難受不想見人。
上午九點多,一行人來到文院街,和每一次來都一樣,這里人山人海,無比嘈雜。
方運一手拉著楊玉環,一手抱著奴奴向文院門口走去。
方守業就在一旁跟著,若是有人敢過分打擊方運,他一定會出手。
龐舉人跟在稍遠處,不時掃視方運周圍的人,心中十分警惕,但表面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
還沒走到文院門口,方運就被人認了出來,眾人對他依然熱情,但許多等待放榜的童生不由自主流露出惋惜之色,開始低聲議論。
“可惜了,聽說方運昨曰的經義出了問題,被施德鴻和童黎羞辱了。”
“誰都有失手的時候,不能怪方運。”
“問題是,方運若不能考中秀才前十,就不能上書山,就等于輸了,必然會自毀文宮,太可惜了。”
“不過這種事也說不準,或許方運沒出問題。”
“唉,身為玉海人,誰不想他好一些?只是我昨曰聽說施德鴻和童黎已經提前慶祝了。”
方運默默地向前走,雖說這些人都同情他,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譏諷他,但他心里還是有些發堵。
楊玉環用力握著方運的手,緊緊地靠著他,希望可以舒緩他的心情。
奴奴也覺察方運的心情,不再玩鬧,默默地陪著,偶爾用伸出舌頭舔舔方運的手。
整個玉海城的人都關注方運的書山賭局,而參與今年考試的童生更是人盡皆知,所以昨天施德鴻和童黎稍一傳揚,各地的童生就全知道了。
“方運,我們相信你!不要被那些小人重傷!”
“對,我們相信你有大才!”
一些不愿意看到方運失敗的童生陸續鼓勵方運,有些人十分激動,根本不相信方運連秀才都考不中。
方運只能強顏歡笑來向這些人點頭致謝。
那些童生很默契的為方運讓路,讓兩個人很快走到張貼金榜的墻壁附近。
這里幾乎是最擁擠的地方,不過周圍的人都非常禮貌地為方運和楊玉環讓出一點空隙,這是玉海府的童生們唯一可以表達感激的方式。
“方兄,聽說你經義寫的極好,起碼是鳴州,今年玉海府的茂才非你莫屬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
方運扭頭看著童黎,目光冰冷。
童黎繼續大聲道:“恭喜恭喜方茂才!如果我所料不錯,從今天開始,你的新別號就要改成方五甲了!嘖嘖,十國前所未有啊!等你當上狀元的那一天,你一定會成為大名鼎鼎的方全甲。”
一旁的童生都聽出來童黎是在譏諷方運,一人忍不住怒道:“童黎,你怎能如此無恥?和慶國人聯手來害我景國子民,你還有一點良心嗎?”
童黎詫異地問:“這位兄臺,你是妖蠻派來挑撥離間人族的殲細嗎?十國以前是相爭,但自從與妖蠻的千年不戰協議失效,我十國就不準相互征戰,只能通過文比來占領對方的領地,可以說十國同氣連枝。這些年慶國也曾派兵幫我景國殺妖蠻,現在我向施兄學習,怎麼會無恥?”
“你……”那童生氣得面紅耳赤,童黎這話雖然是狡辯,但也句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