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猛地出手了,手中混元金斗吞吐著金光,豁然爆發。
不是向前,而是向后。
混元金斗中激射出一道扭曲的金光,向著身后的戰船籠罩下去。
從李慕白手中噴射出去時候,金光不過海碗粗細,落到戰船上,卻足以將其徹底籠罩。
“尊主!”
“尊主你要做什麼?”
“屬下們忠心耿耿啊~~~”
“……”
驚慌的叫聲四起,所有人心中莫名地都浮現出了雞蛋殼破碎的聲音,雖然他們已經記不得是在哪里聽聞過,但恐懼不減。
“既然丟了白瀟瀟,那還要你們何用?”
“廢物利用,用你們來祭寶開光,以爾等之卑賤,足以自傲了。”
李慕白語氣淡淡的,充斥著說不盡的理所當然。
任何一個聽到這句話的人,定然不會懷疑這就是他真實的想法。
在李慕白看來,這些忠心耿耿,奉他為尊主的屬下們,還真不如白瀟瀟一根頭發,用以祭混元金斗,開光寶物,于他們而言真是值得驕傲事情。
戰船上他的屬下們或許不是這麼想的,但他們已經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隨著籠罩住整艘戰船的金光在扭曲著,“轟轟轟”無數轟鳴聲在戰船各處響起,堅固如山的戰船解體破碎。
一片片船板,一個個人體,仿佛是濕潤的毛巾被手擰干一樣,先是呈現出麻花狀,接著崩解破碎。
轉眼間,金光仿佛都在嫌棄他們骯臟,沒有將其卷回,而是自顧自地消散。
海面上,一片木屑混雜著血霧,緩緩地散開。
這個時候,李慕白已經駕著混元金斗,化作一道金光,徑直投入了魔神島,身后種種,看都不看。
一個呼吸不到,魔神島上空魔氣沸騰,黑煙升騰而起,滾滾彌漫,籠罩所有,隔絕內外。
連目光,都無法穿透。
魔神島上的即將發生的一切,只屬于那麼幾個人的。
李慕白、七夜,以及,寧風!
“轟!”
李慕白渾身包裹在金光當中,猶如戰神一般墜落下來。
魔土炸開,露出一個深坑,他一步步地從中踏出。
“嗤嗤嗤~~”
一棵棵扭曲的魔化妖樹張牙舞爪,仿佛是聞到了活人的味道不可自制,向著他卷來。
這是一片樹林,稀稀疏疏長著一棵棵高達十余丈,卻連一片葉片也無,通體漆黑的魔化妖樹。
它們彼此之間保持著一定距離,似乎對同類都心懷忌憚。
每一根枝條皆如毒蛇一般,上面甚至還長著鱗片,向著李慕白抽來。
李慕白則看也不看,神情淡然,眺望向著某個方向。
那里,有他無比熟悉,視為同類之氣息,若隱若現,好像隨時可能似風中燭火般熄滅。
無名之怒,從未有過地從李慕白的心底深處火山般爆發了出來。
那些魔化妖樹攻擊不曾放在他的眼中,任憑其如何抽打,動搖不得李慕白體外金光分毫。
他一步步地踏出,腳下若是枝條則踏碎,樹根則踏沉,什麼都阻止不了他的腳步。
突然——
“吼!”
一棵棵魔化妖樹似乎被激怒了,一張張丑陋無比的人臉自樹干上浮現出來,張開大口,沖著李慕白吼叫。
“吼吼吼~~”
伴著聲聲不類人聲的吼叫,一道道波紋憑空浮現,好像海浪一樣,向著李慕白涌來,如要將他淹沒,打沉到最深的海底。
李慕白的腳步,頓了一頓!
他周身金光涌動,仿佛有彈性一般,將聲音波紋盡數阻攔在外。
這一次,卻沒有之前輕松了。
這些聲波里面似乎蘊含著魔土本身的力量一般,層層地將金光向著內部壓縮下去。
“呱噪!”
李慕白皺了皺眉頭,很是不耐地出聲。
魔化妖樹的手段,在他眼中,亦只是呱噪而已。
“去!”
李慕白將手中托著的混元金斗一拋,將其懸在頭頂上。
下一刻,混元金斗一吸,護體金光盡數被吸了進去,李慕白的肉身第一次曝露在魔神島的空氣中。
“吼吼吼~~”
每一株魔化妖樹都亢奮了,丑陋的人臉扭曲著,聲波陡然變得密集起來。
眼看著,用不了一個呼吸時間,李慕白就要如他親自出手毀去的戰船和手下一般,在聲波中被“擰干”!
可惜,魔化妖樹們沒有機會了。
混元金斗一吸過后,猛地一吐。
無量金光以比之前更暴烈無數的姿態爆發出來,恰好迎上了涌來的聲波。
霎時間,金光沁入聲波當中,將其以更快的速度反彈了回去。
剎那間,金色的聲波自哪里來,便回哪里去,沖擊到一株株魔化妖樹上。
“轟轟轟~~~”
爆鳴聲音,不住地響起,一棵棵魔化妖樹從他們人臉部位開始炸開,寸寸崩碎,最終連小指頭大小的木片都不存,盡數化作木屑飛揚。
于是,整個世界清靜了下來。
李慕白連冷哼一聲都懶得,仿佛就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事情,恰似走在道上,一只蛤蟆蹦出來,一腳踹開便是,難道還要給個情緒不成?
他重新舉步向前,目標始終不變,若有人在身后看著,不難發現從出現到現在為止,李慕白所走的,一直是一條直線。
一百步,兩百步,三百步……
眼看著,李慕白就要走出這片毀在他隨手一擊下的魔化妖樹林區域了,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