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相信家族里的東西嗎?你不是用破門而出把爺爺給氣死了嗎?那你還回來干嘛?”
“那些東西,不是你不要的嗎?!”
“你還不服氣什麼?”
杜凡晨聲嘶力竭地喊著,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將怯懦驅散得干凈。
杜伏威一揮手,仿佛杜凡晨是蒼蠅一樣,之前的喊叫聲,質問聲,不過是亂耳的嗡嗡嗡。
他怒氣收斂下來,恢復邪氣沖天的樣子,道:“叔叔我當年離開家門,投奔了尊主,開始學習怎麼當一個附庸。”
“十幾年下來,當過海賊,屠滅過不識時務的土人,一步步走到現在,已是正式附庸,尊主在望,只要……”
杜伏威眼中放光,盡是貪婪之色,“……家族里傳承下來的寶物,那扇‘門’!”
“門?”
“門?!”
杜凡晨、寧風,全是周身一震。
杜凡晨是疑惑,不太清楚“門”指的是什麼?
寧風則是震撼,繼而是大喜。
杜伏威的話,證明了他所認為的契機,正是真的契機,是天書石板卜算出來的內容,并沒有牽強附會,尋錯了方向。
“看來,要在這瀚海域中戰勝魔宗七夜的契機,就在杜家傳承的寶物,所謂的‘門’上。”
寧風如是想著,依然是悄無聲息,徐徐地上潛,漸漸靠近了海面上的兩艘船。
杜伏威興許是對杜家怨氣太深,也可能是太久沒有說過話,借著兩船不斷靠近的間歇,自顧自地往下說去:
“叔叔我當年的確是小看了家里的東西,沒想到老家伙說的竟然是真的,這麼多年在尊主身邊伺候,叔叔我也算是見多識廣,判斷所謂的寶物,應當就是傳說中的‘門’了。”
杜伏威滿是戲謔、譏誚之意,看著一臉震驚的杜凡晨說道:“看你的反應,還不知道‘門’是什麼吧?”
“哈哈哈哈~~~,寶藏,寶藏,單純的財寶,怎算得上寶藏?”
杜伏威雙臂展開,衣袂飄飄,一股澎湃的力量在涌動,透過座下船體,蔓延入海水當中。
他身后的一眾幫兇見狀連退數步,面露敬畏,似乎對其手段很是恐懼。
“門的后面,可是藏著成為尊主的秘密。”
“擁有門者,不是尊主,勝似尊主!”
“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又懂得什麼?憑什麼掌握此寶?”
“哼!”
杜伏威神色轉厲,冷哼傲然,出聲道:“看來杜某人當年果然是對了,像你們固步自封,只配坐擁寶山,空手而歸,就像你今天,注定了給叔叔做嫁衣,為王者前驅!”
伴隨著最后厲喝聲音,杜伏威身上異變突生。
“哐當~哐當~哐當……”
他身前身后,虛空當中,有一套完整甲胄的諸多部件,一件件地浮現出來,散發著各色靈光,撲到了其身上。
當當作響,那是一件件部件咬合時候發出的響動,充滿了力量感與韻律感。
“神兵武裝!”
杜凡晨身后,被其稱為“老爹”的海客一臉凝重,對杜凡晨解釋道:“這就是神兵武裝,諸王座為手下優秀附庸所配變。”
說到后面,他聲音中帶出苦澀來:“很強。”
“凡晨不怕,有我在。”
這話異口同聲,是紅衣少女與壯碩青年不約而同說出。
紅衣少女說話同時,抽出長劍,一拽杜凡晨,將其拉到了身后,英姿颯爽,不讓須眉。
壯碩青年提溜起來的,竟然是沉重的銹蝕大鐵錨,舞動時候獵獵風響。
這些,卻都敵不過眼前變化。
伴隨著杜伏威神兵套裝及身,從他自身蔓延出血紅色的光,染上了整艘中型船,沁入海水當中,將渾濁的黑海化作了血紅顏色。
大海,盡成血色。
“血!”
“這就是卜算當中提到的血嗎?”
寧風想著,愈發謹慎,屬于巨龍鯨的氣息收斂到了極致,悄無聲息地浮起。
杜伏威的強大,超過了他的預料,如果一擊不中,寧風很懷疑是不是還有機會,以及是不是這個正式附庸的對手。
“隆隆~~”
血海掀起大浪,伴著杜伏威高舉又揮落的雙臂,山呼般的威勢,貨真價實地海嘯大浪,狠狠地向著小船拍下。
霎時間,小船如一葉扁舟般,在大浪中起伏,仿佛隨時可能傾覆。
“殺!”
杜伏威身后數十人里,有數人持兵器,先咬在口中,再撲入海里,以超絕的水性頃刻之間靠上小船,劇烈搖擺當中登了上去。
“我親愛的小侄子,你好好享受吧,叔叔會讓他們留你一命,好讓叔叔等下好好疼你。”
杜伏威狂笑著,背負雙手,竟然連出手的興趣都沒有了似的,鄙夷展現到了極致。
有了神兵套裝以及他血海嘯的加持,他自信一二手下,足以收拾生平第一次出海的侄子了。
后面的發展,卻有些出乎了其意料。
“死~~”
第一個沖出來的,沖著登上甲板的杜伏威手下殺去的是壯碩青年。
他高舉著鐵錨,將其在頭頂甩出一個大圓,然后蓄勢砸了出去,整個動作中體現出來的力量簡直讓人無法想象這是出自一個普通人之手。
第一個登上船舷的杜伏威手下是一個獨臂人,一手不知什麼戰斗里面斷去,換上了鐵鉤。
見到大鐵錨砸過來的威勢,他臉上猙獰之色慌忙收斂,完好的手從嘴巴里面取下刀,并著鐵鉤一起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