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有機會了。”
寧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將目光從巨龍鯨肉上挪了開來,長身而起,眺望整個九竅石境。
“久違了!”
寧風感慨出聲。
真的是久違了。
上一次將目光投注在這里是什麼時候呢?三年前嗎?還是更久?
寧風已經忘卻了。
太陽神宮當代首席,戰勝魔宗七夜的尊榮,煉制太陽神山時候的歡喜,訣別陳昔微時候的痛徹心扉……
一樣樣地,在過去的時間里,占據了寧風的全部,他幾乎都要忘記了,是什麼東西讓他立足在這個世界里,站在了眾生之上。
沒有九竅石,他即便是能通過魂境考驗,會有今日嗎?
沒有九竅石,他能修成太陽法,成為太陽神宮當代最特殊的一個嗎?
沒有九竅石,他能在九死不悔,能化石重生嗎?
……
寧風悵然地站在原地,眼睛處在開合之間,有無限感慨從中流露出來。
一經流露,就是純金顏色。
不是眼放金光,而是一池池的金水,映照得寧風如同黃金鑄就的人兒。
“有這麼多了啊。”
寧風漫步上前,止于池畔,俯瞰下去,與金池中倒映出來的自家身影對視。
那倒映出來影子,亦是一副感慨樣子,微微側著頭,好像有疑惑不解。
寧風的確是挺疑惑的。
“怎麼攢下了這麼多?”
寧風撓著頭,他既然連上一次進入九竅石境是什麼時候都想不起來,自然更想不起來在過去那麼多的經歷里面,到底是什麼事情大出了風頭,讓金池水滿溢如此?
足足有三個池子那麼多!
寧風這回是真的眼睛在放出金光了,這麼多的金池水……
“夠了!”
他左手握拳,打在右手掌心上,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
這不是狂喜,而是緊張。
寧風在喃喃自語:“應該是夠吧?”
“是吃肉還是喝湯,就看這一鋪了!”
寧風好像要將肺部里面的濁氣全部給吐個干凈似地,一口吐息出去,連腳下的金池水都為之漣漪。
漣漪未曾散,人已無所蹤。
一個閃現,寧風幾乎是用跑的方式,扭頭回到剛出現的地方,也不顧血水淋漓都滴落到了自家身上,提起巨龍鯨肉又跑了回來。
平靜下來的金池水面上,重新映照出寧風的身影。
他雙手捧起足足有十斤重的巨龍鯨肉,手臂向前伸得筆直,下面就是第一眼金池。
“我要從這塊巨龍鯨肉中提取出全部血液。”
話音落下,寧風雙手一松,十斤重的巨龍鯨肉好像秤砣一樣向下墜落。
他松手時候,巨龍鯨肉距離金池水面亦不過是數尺罷了,轉瞬間就墜過了這點距離,眼看著就要“噗通”砸進水里面去了。
寧風全無動作,連伸直了的手臂都不收回來,只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這一幕。
千分之一剎那都不到,萬分之一尺也不足,那麼點時間,那麼點距離,一切定格。
沒有任何力量爆發的感覺,巨龍鯨肉就那麼詭異地懸停在那里,距離金池水面似乎只有一兩根頭發絲粗細的距離。
若不細看,便會錯覺水面是鏡面,巨龍鯨肉就擱置在上面。
墜落帶來的風壓落到金池水面上,帶起漣漪輕微,引得水面晃動如輕柔地撫摸,偏偏一點一滴都吝嗇地不愿意沾上巨龍鯨肉一點。
對這個結果,寧風眼珠子都沒有動過一下,全在料中。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微微在晃動的金池水面上。
“只有一絲……”
寧風臉上露出喜色來,“看來應該是夠了。”
巨龍鯨肉懸停,金池水面下降了大約一根頭發絲粗細的高度,又有淡淡的血色霧氣從巨龍鯨肉上不住地散發出來……
這一幕幕,幾乎是同時發生的,要不是早在料中,全神貫注,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會盡數錯過去。
寧風當然不會。
他一絲不落地看完了整個過程。
他清楚地看到整塊足足有十斤的巨龍鯨肉本身顏色不住地變淡,漸漸地變得好像是魚肉一樣的顏色,不再是紅肉,而成了白肉。
隨著這個過程的持續,周遭彌漫的血霧漸濃,就好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巨手在不住地碾壓著,將巨龍鯨肉里面的血液盡數榨取了出來。
血霧彌漫到了極限后,停止了,懸浮在了,如有生命般地在微微地卷動著。
寧風吐字則如颶風,席卷整片血霧:
“我愿,縮一盡血霧,溯本追源,凝練精血!”
每一個字,寧風都吐得清晰無比,不會帶來任何的歧義。
精血?
他要的是巨龍鯨的精血?
九竅石境似乎也詫異了一下,停頓了讓人幾乎感覺不出的來的一剎那時間,下一刻,異變突生。
第一池金水猛地向下挫了幾寸,繼而血霧如怒,翻滾著好像要沸騰,更像是欲要擇人而噬的血色怪獸,仿佛要撲到寧風的身上一般。
寧風巍然不動,只有眼珠子在轉動,轉出了饒有興致之色。
當血霧翻滾到極限后,全無征兆地,它飛速地向著核心處坍塌下去,其速之快,恰似充滿了氣的皮球直接被一根針給扎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