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小念滿臉通紅,羞澀得要滴出血來。
“你……你……你醒啦……”
天可憐見,好好個姑娘,怎麼就結巴了。
寧風笑了,搖著頭,并沒有取笑的意思,而是很溫和,很暖和,好像朝陽一樣的笑容,一下子讓小姑娘融化在其中,平復了下來。
融化在這樣的笑容里面,小念突然就覺得沒有什麼好羞澀,沒有什麼好無地自容,一切都是自然自然地,就應該這樣。
她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如蘭吐氣里都帶著熱熱的味道,仿佛這口氣不吐出來,她小肚子里都要被煮熟了一樣。
“嚇死我了。”
輕快下來的小念撫著剛剛有些起伏的小胸脯,問道:“大哥哥,你什麼時候醒的?”
寧風眨著眼睛:“醒?半夜的時候。”
“啊~”小念捧臉,“你怎麼不叫我?”
“我叫了啊。”
寧風還是在笑,蘇醒以來,笑容就從沒有自他的臉上褪下去過,“……沒有叫醒。”
小念覺得自己捧著臉頰的雙手都要給燙熟了,心里面小鹿亂撞:“好看的大哥哥這是在說小念睡得跟豬豬一樣嗎?”
“是的吧?不是的吧?應該是吧?肯定不是……”
一時間,紛亂思緒亂麻過她剛睡醒沒有捋順的秀發。
寧風看著她,收斂了笑容,很認真地道:“謝謝你,小念姑娘。”
“沒有啦,沒有什麼~”
小念慌亂地擺著手,隨即回過味兒來,驚訝道:“大哥哥你知道我的名字?”
寧風頷首:“我聽到了呢。”
小念低頭,這是小胸脯還沒有發育完全,不然她的腦袋都要給埋進去了。一雙小手不住地玩弄衣角,好像除此之外,她就找不到其他地方來擱手啦。
“完了,完了,我說了那麼多話,大哥哥不會都聽到了吧?慘了慘了,這下慘了。”
寧風帶著笑,帶著輕松,將目光移到老舊的木屋內頂,看著一片斑駁,無比地放松。
這是劫后余生后的笑容與輕快。
寧風不僅僅是蘇醒了過來,同時復蘇的還有他的思維,他的敏銳。
半夜下來,他雖然還是動彈不得分毫,腦子里的念頭卻已經跑遍了無數距離。
“我能聽懂這方世界的語言,感覺似乎也變得特別的敏銳。”
“這些應該是我那些被剝奪下來的力量,重新加持在身上產生的作用。”
“這方瀚海域世界的天地意識倒是夠寬容的嘛。”
寧風對所謂的天地意識了解不夠,腹誹時候依然是留了余地的。
按他本心想法,這樣的行為應該用“首鼠兩端”、“色厲內荏”之類的詞來形容才是。
“以此判斷,所謂的兩個世界重合,怕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怎麼感覺像是俘虜涅?”
寧風發散著思維,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小念閑聊著,不知道怎麼地就說到了外面的世界。
小念從小到大,一直在這個島嶼上生活,從來沒有踏出過半步,自然對島嶼外的世界好奇。問題是,寧風也沒有啊……
不得已下,他只好拿主世界的種種出來說,仗著口才了得,見多識廣,愣是說得小丫頭一驚一乍,時間過得好快。
“真好~”
說到某個地步,停了下來,小念又是欣羨,又是遺憾,喃喃自語:“真想記住這些啊,可惜……”
“可惜什麼?”
寧風何等敏銳的人,立刻捕捉到了什麼,出言發問。
“沒~沒什麼……”
小念慌亂地掩飾,受驚的小兔子般蹦起來,“我去撿些魚蝦貝,給大哥哥熬粥喝。”
聊了這麼一會兒,她已經知道寧風固然是清醒了過來,但還是不能動憚分毫,還是需要她服侍。
得知這一點后,小念心中莫名的歡喜簡直不敢跟人說。
她的動作太大,“啪”地一下,貼著小衣藏妥的小木片掉了下來。
嗯,就是刻字的那一塊。
“啊~”
小念忙俯身去撿,木片正正地掉在寧風胸口,想不著痕跡地撿起來都不可能。
“這是什麼?”
寧風脖子以下還不能動,只能把眼珠子竭力地向下瞄,掃到上面的字。
咳咳,不認識。
他被剝奪的力量加持回來,只是賦予了他交流的能力,識文斷字還不在其內。
好家伙,向來以書生自詡的寧風,這會兒徹徹底底地淪落成了文盲一只。
“這不能忍啊~~~”
寧風撮著牙花子,問道:“上面寫著什麼?”
他問得自然,小念即便是不太敢說,還是生不出反抗的念頭,聲音低如蚊蚋:“上面寫著:
‘我救了一個人,要記得喂他吃飯。
——小念!’”
念完了,小念臉紅紅,覺得好慚愧,她吞了三個字:“很好看”。
寧風的目光,頓時古怪了起來。
瀚海域的世界里,文字一樣是方塊字,寧風覺得自個兒還不至于連字數都數不清楚,無比地好奇被省略的三個字是什麼?
小念似乎很怕寧風再問,“噌”地一下,一陣風一般,抓起木桶,掉頭就跑,落荒而逃。
“喂~~”
寧風喊了一聲,小念用空著的,沒有提著木桶的手捂著一邊耳朵,表示沒有聽到,轉眼間跑得無影無蹤。
“這個小丫頭……”
寧風啞然失笑,好奇歸好奇,但還不是被好奇心害死的貓,小丫頭不愿意說,也就罷了。
搖著頭,等小念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他的神情凝重了起來:
“這里面,好像有問題。”
完全是本能地,寧風的腦子轉動了起來,所見所聞種種頃刻之間串聯了起來,形成了清晰的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