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摔夠嗆,到這會兒他都還沒有緩過氣來,不敢隨便站起來,尤其是腰部以下,半點知覺沒有。
“現在要是來個什麼厲害的,我找誰說理去?”
寧風覺得自己的腦袋足足有平時兩個那麼大。
他不僅僅覺得腰部以下沒有什麼感覺,而且一身靈力還頗為凝滯,就好像還處在閉氣狀態下一樣。
惟一稱得上好消息的就是寧風多少能感覺到:下半身在恢復知覺當中,靈力也在緩慢地,如水銀般流動著。
“時間問題。”
寧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索性雙手枕在腦袋下,任憑熾熱的陽光暴曬,欣賞起蔚藍蔚藍連點云氣都沒有的長空。
整個世界,恍若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寧風勉強恢復到能以雙手支撐著,盤坐起來的地步,陣陣呼嘯的聲音,突然從遠方傳了過來。
“嗖嗖嗖~~”
“嗯?”寧風耳朵瞬間豎了起來,心中判斷:“這是破空聲音,有修士經過。”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呢,他就看到在蔚藍如大塊藍寶石沒有半點瑕疵與雜質的長空上,有數道雪白的云氣掠過。
遠遠傳來的靈壓,如一條絲绦般劃破長空的云氣,都在告訴寧風那些都是修為不弱的修士。
寧風出于謹慎考慮,沒有第一時間求救,生怕引來跟太陽神宮不對付的修士,那就真的嗚呼哀哉了。
其實這樣做跟鴕鳥把腦袋埋進沙子里也相差不大。
在他發現對方的時候,對方十之八九也發現了他的存在。
寧風心中在打鼓:“希望太陽神宮的牌子在這里還管用,不然就真得拼命了。”
他腦子開始飛快地轉動起來,想著在如今情況有什麼手段是能拿來拼命與保命的?
“咦?”
突然,寧風神色一動,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他先是渾身激凌凌地顫了一下,這是接連數道從不同方向橫掃過來,落到他身上的神念。
繼而,他察覺到了一個異常:
“這些人不是一撥的。”
寧風論及動作,只是比起剛才坐得更加的筆挺了一些,腦子里面卻有無數條念頭在電轉而過。
“他們彼此在警惕著對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從來不曾靠近。”
“他們散發出來的神念除了察看我情況外,還保持著對彼此的監視,不敢放松分毫。”
綜合以上,寧風立刻知道這些人不僅不是一撥人,彼此之間怕是還有些齷蹉在,不然何必用如此方式,還保持著同一個方向在飛行。
對他們現在的狀態,寧風只有三個字評價:“不累嗎?”
恰似小夫妻天天惡架,恨不得打得頭破血流,卻打死都不肯和離分開,非得互相折磨著才痛快一樣。
“這又是什麼原因?”
寧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逼著,或者命令著他們如此。
很快發生的事情,亦在證明著一點。
在片刻功夫里,足足有數十個修為不弱的修士,以各種方式從寧風頭頂方圓數里的空中飛過。
這麼多人里面,不可能個個都是良善的好人吧?卻一個停下來,落到寧風面前,察看一下是不是軟柿子,趁機打劫一番者。
“人之初,性本惡或者略顯偏激,不過這麼多修士里面一個起惡念的都沒有怕也不現實。”
寧風一個人郁悶地盤坐在沙丘上,手托著下巴,無聊地想著:“只能說是有什麼力量在逼迫著他們,讓他們連喘口氣的空隙都沒有,更不敢做任何額外的動作,生怕引起什麼反應帶來災禍。”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解釋。”
寧風聳了聳肩膀,至于是什麼力量引起的,他就沒有辦法往下分析了。目前能得到的消息,只能讓他得出如此結論。
原本他應該傳送到的地方是有神宮中人接應的,那樣的話寧風自然能得到一些訊息,剛剛費勁所推斷的那些可能壓根就不是秘密。
因為陣老人家的一個小小忘性失誤,那些也就只能想想了,寧風無比郁悶地被困在了這里。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著,轉眼間就到了黃昏時候。
寧風依然保持著原本姿勢紋絲不動,只有偶爾轉動一下的眼珠子,表明他還是一個活人。
無巧不巧地,他眼珠子剛剛向著右邊,他眼角余光所能瞄到的最遠角落瞥了一眼,那里就有一個絲毫不起眼的小小變化。
西瓜大小的沙堆鼓起,又迅速地平復下來,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十分之一個呼吸時間,在一片單調的沙漠當中,再不起眼不過。
一息、兩息、三息……
十個呼吸的時間,轉瞬即逝。
短暫到猶豫不決不肯墜落下去的夕陽,都還沒有往下沉落一頭發絲的距離呢。
寧風眼珠子都不轉了,仿佛全身心地沉浸在沙漠黃昏,夕陽西下的美景當中感悟人生似的。
突然——
“轟!”
一聲悶響,爆起在寧風身邊三尺距離,鋪天蓋地的黃沙自平地爆起,再如瀑布墜落下來,似山般覆蓋而落,眼看就要將寧風給埋入,壓平。
對此,寧風保持下半身不動,微微地轉身,面向那個暴起異變方向,除此之外,再無動作,仿佛根本反應不及,只能呆呆地看著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