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鼠?老子這是鉆天鼠,你家沙鼠味道有這麼香?你聞聞,再聞聞,現烤的!”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來自西方蠻地極致紅葡萄釀酒的靈酒,一醉三十天,一夢到天邊啊~~~”
“……”
寧風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下一刻整個人都怔住了。
眼前哪里有半點他記憶當中“舊鎮”的樣子,赫然是一條寬大了幾倍的街道。
兩側店鋪都是人來人往且不提它,四面擺攤叫賣固然賣的東西離奇了一點也不算什麼,關鍵是無論是店鋪還是擺攤的人,各種奇裝異服,裝飾風格各異,一看就是天各一方人們聚攏在一起。
左首那人一身雪白披裘,頭頂熊頭帽子,兩只腳向上到膝蓋都套在融融放著藍光的毛靴子里,怎麼看就是從極北嚴寒地方過來的;
右邊那個打著赤膊,從臉到腳面上都是刺青,腰間懸掛著吹箭在放著靈光,不管是人還是寶物都極具南疆特性……
類似這種情況,所見比比皆是。
寧風傻眼了一下,迅速扭頭望向身后來處。
那里,一堵墻壁呈現出水波般晃動,時而清晰,時而朦朧。
清晰時候,墻壁是半透明的,足以讓寧風很容易地看透墻壁,看到孤單單墻壁后面正常有行人在徜徉的街道,甚至還能看到落魄散修在攤位上挑挑揀揀的動作;
朦朧時候,墻壁則仿佛一下子就變成了實體,與在舊鎮那頭看上去一樣樣的,爬滿的蔓藤還在頑強地仰起頭來,似要多承接一點陽光和雨露。
寧風看得有些出神。
簡簡單單的一堵墻壁,恍若跨越了兩個世界。
它既在這里,又不在這里;它在彼方,另外一只腳又在此處……
“又一個鄉巴佬,瞅著就是第一次到這十方陣墟。”
“就是就是,沖著一個陣腳傻眼,不是鄉巴佬又是什麼?”
“噓,小聲點,他們是神宮弟子!”
“咦?新鮮,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宮嫡傳嗎?”
“……”
一開始寧風還不在意,反正他被圍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安之若素。
到得后來,越聞越覺得風不對,扭頭一看,他發現沈兆軒臉色都不對了。
“師弟……,咱還是走吧。”
沈兆軒臉上有些發白,把住寧風的胳膊,就往人堆里鉆,往僻靜處扭,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直到他們兩人埋入人堆里的一瞬間,寧風都還能感覺到背后處火辣辣的,好像要被點燃了一樣。
片刻之后,寧風被沈兆軒拽著來到一處陋巷,兩人方才停了下來。
寧風往前陋巷口子處望去,只見得那條繁榮的大街就在那里,十來步距離,一樣往來修士川流不息,短短距離卻仿佛另外一個世界,此處獨獨清靜。
“師兄。”
他這當口兒,才有空隙問道:“十方陣墟是什麼意思?指的是這舊陣之地嗎?”
寧風能理解“舊鎮”和“舊陣”之訛,也挺佩服將偌大陣法掩蓋在尋常鎮子下面,以大神通掩蓋得不知底細完全察覺不到的手段。
只是,他沒有在“舊陣”這個一聽就是大量陣法集中,又衰敗歸墟之處,竟然會繁榮如此,超過他所見任何一座墟市。
“不錯。”
沈兆軒心有余悸地向著繁榮街道上望去,見得沒有人追趕上來,才恢復悠閑姿態,道:“十方是虛指,實際上舊陣何止是十方聯系的節點,只是形容其關聯的所在之多罷了。”
“商品在于流通,一地繁榮,在于其所在是否樞紐,是否不可替代。”
“這舊陣自從我們神宮漸漸將重心轉移,不再上面嚴格控制后,一經放開,便成了如此模樣。”
沈兆軒點到即止,寧風就全都懂了。
這十方陣墟,聯通多方,可以想見各方特產,所需,物價等等定然都是不同。
這些地方平時想要往來談何容易,現在太陽神宮放開對這些陣法使用的限制,只要交付幾方靈玉就能自由往來,這是何等好的事情?
寧風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里面怕是也有神宮方面的推波助瀾與暗暗維持,區區一條街道聯通諸方地界,有大量修仙資源流通,這簡直就是一條流淌著靈玉的河流啊~
他嘖嘖贊嘆之余,跟隨著沈兆軒繼續前行。
寧風比較奇怪的是,沈兆軒帶著他左轉右繞的,在一條條陋巷中穿行,最終卻還是上了繁榮主道,只是居于主道之末罷了。
“師兄,這……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寧風在沈兆軒止步下來時候,望著眼前景象,愕然地問道。
他可以理解之前往偏僻處去的用意,想來太陽神宮開放出來給各方修士使用的定然不是所有的陣法。
如瀚海這種暫時擱置下來,啟動后會有大用的陣法,定然不在開放之列。
寧風只是不曾想到,沈兆軒繞來繞去,卻將他帶到了一間雜貨鋪前。
不錯,兩人面前,赫然就是一間開了不知道幾百年,老舊得不成樣子的雜貨鋪子。
寧風面帶遲疑之色,跟點頭表示“你沒猜錯”的沈兆軒一起,邁入了鋪子當中。
“想買什麼自己挑,看重什麼自己拿,一樣東西一方青玉,概不講價,亦不賒賬,廢話的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