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致猜測是什麼情況了,緊接著沈兆軒的解答,更是讓他弄明白了這個以訛傳訛的“舊鎮”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麼?
當年,太陽神宮最是高調時候,四面出擊,在各方打下諸多基業,如各種別府,數個秘境,大量礦山等等。
其中,就包括了瀚海。
這些別府、秘境、礦山,除卻長期有神宮弟子派駐,還需要緊急情況的應對,需要從宗門調撥人手、物資增援。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能第一時間溝通雙方的遠距離傳送陣法就有存在的價值。
當其時,太陽神宮如天上大日,正是煌煌之威,加于海內的時候,自然不惜工本,在神宮山門之外,打造了一系列的大型傳送陣法。
到得后來,特別是最近幾百年,神宮的方針轉為內斂,且與各方的摩擦都減少到最少,外加其余勢力對神宮警惕依舊,輕易不敢招惹,這些大型陣法也就蒙塵,近乎荒廢。
因為在陣法集中處之上建立的鎮子漸漸古舊,外加“陣”、“鎮”之訛,于是“舊鎮”之說深入人心,其真正名字與意義,反而沒有什麼人知道了。
瀚海的價值固然只是一個遠景未來,一直到寧風這個時代方才到了瓜熟蒂落時候,但神宮還是在舊陣處構架了一個傳送陣。
“也就是說,這次我是通過舊陣傳送往瀚海?”
寧風消化完這個消息,不無期待地問道。
“不錯!”
沈兆軒起身,執著寧風的胳膊道:“魔宗七夜已經先行一步,前往瀚海,師弟你落后太多也是不好,我們這就出發吧。”
話音剛落,一道虹光迸發而出,化作虹橋破空,直落往朝陽鎮旁,舊鎮所在。
待得虹光散盡,原處已經沒有了兩人身影。
“又回到了這里啊。”
寧風與沈兆軒從化虹之術中現身,入目就是一片古舊鎮子模樣,感慨出聲:“真是好久沒有來過了。”
他們兩人左近,有一個醉漢正在追打著自家婆娘,有一個門牙豁口的老婆婆抱著海碗蹲在門口吃飯,有一個光著大腳板的婦人執搟面杖,滿街地逮著頑皮孩子……
這種濃郁的底層味道,寧風真是長時間沒有感受過了。
“走吧。”
沈兆軒渾身不自在,拉著寧風快步而行。
別說他了,就是寧風這般神經大條者,都有些受不住了。
他們出現方式特殊,剛剛一現身呢,無論是醉漢還是哭爹喊娘的婆娘,不管是老婆婆還是小孩子,全都怔怔地望過來,好像在看一個掉落到垃圾堆里的金子一樣。
兩人快步而行,有意之下,自然不會讓那些人綴上。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候,寧風他們早就走得無影無蹤了。至于那個醉漢毫無征兆地摔倒在地,摔掉了滿嘴牙齒流了滿嘴巴血,究竟是不是意外就沒有人知道了。
“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寧風被沈兆軒拖著,橫穿了大半個舊鎮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連忙問道。
天知道沈兆軒是在找什麼地方,一路行過來越走越是臟亂差,蒼蠅共蚊子狂舞,各種異味撲鼻而來,讓人有掩鼻而逃的沖動。
“到了,就是這里。”
沈兆軒聲音怪怪的,悶悶的,怎麼聽都像是在摒著呼吸說話。
“這里?”
寧風眼睛陡然瞪大,看著面前一座老舊得爬滿蔓藤的殘破墻壁無語。
第225章 十方陣墟,不滅陣靈
“對!”
“就是這里。”
沈兆軒留意著寧風表情,露出笑意回答,心里面想著他第一次進入真正舊陣時候的反應,不由好笑。
“走吧。”
不等寧風再問,他一把拉住寧風的胳膊,埋頭就向前沖去。
“啊~”
寧風驚叫出聲,下意識地擺了一下手臂,以雙方的修為差距自是徒勞的,于是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撞上前面斑駁古墻。
他想不驚慌都不行。
無論是眼中所見,神識所照,面前這個都是貨真價實的墻壁啊,這麼一撞上去頭破血流是不至于,但那個體驗想必也不怎麼好。
兩人前沖,速度其快,幾乎在寧風驚呼聲剛剛出口時候,兩人就正面撞上了古墻。
在那一瞬間,寧風可以感受到爬山虎一類藤蔓拂到臉上的癢癢,可以感覺到古墻的冰涼與粗糙……
這些感覺,可是完完全全,實實在在地通過臉皮感受到的。
寧風忍不住一閉眼睛,這是人保護自己的本能,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他也無法克服。
“咦?”
千分之一息的時間過去,寧風還閉著眼睛,卻已經驚疑出聲。
本來早就應該感受到的疼痛感覺遲遲未至。
“師弟。”
“師弟……”
寧風耳中傳來沈兆軒明顯帶著笑意的呼喚聲音,同時肩膀上被人拍了拍。
他眼睛還沒有睜開呢,就感覺到肩膀被人擦過,后面有人擁擠,若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接踵摩肩!
寧風有一種錯覺,就是他不是在荒涼的舊鎮上,而是在一個人聲鼎沸的喧鬧大街頭。
下一刻,他就真的聽到了人聲,以各種口音,爭執著各種奇怪內容:
“你這只沼澤蚰蜒有氣無力的,你餓了它幾天了?還敢賣十方靈玉,想錢想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