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覺得不對勁,可一時間又找不到問題所在,就那麼站著,看著眼前一幕幕在閃過。
寧風這個外人一出現鎮子里,頓時引起了眾人注意,或遠或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行以注目禮。
“有這麼夸張嗎?”
他找不到問題所在,本就心浮氣躁,看到一個個無論是老婦人還是少女拿手捂著嘴巴驚訝地看過來,更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跟籠子里的猴子被圍觀似的。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寧風腦子轉得飛快,原地緩緩轉了一圈子,將目之所及的一切盡收眼底。
鎮子本就小,一條流水蜿蜒穿過,這麼一眼掃過,幾乎將每一個角落都盡收到了眼底。
“美女真多啊。”
寧風感慨一聲,立刻打住,知道這不是問題所在,偏偏又找不到覺得怪異的地方,弄得眉心都在隱隱作痛。
“等等,難道……”
寧風猛地想到什麼,正待要驗證,突然——
“啊~”
一個稚嫩的叫聲入耳,寧風本能地循聲望過去。
那是一個小女孩,小到通過聲音都還沒有辦法分辨男女的地步。
在寧風望過去時候,正好是她家大人忙不迭地伸手捂住她嘴巴之際。
類似的情況,在之前不知道已經發生了多少遍,這回不同的是那家大人反應慢了一步,小女孩在被捂住嘴巴前,迸出了兩個字來:
“男人!”
這兩個字,恰似一道閃電,轟然劃過寧風的腦海。
“男人……男人……男人……”
“果然……”
這一幕,恰與寧風之前驀然想到的相合,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個水鄉小鎮是哪里不對了。
整個鎮子,竟然沒有男人!
清一色,不是小女孩,就是少女,要不是年輕婦人老婦人。
因為太過詭異,寧風固然覺得不對,又一時間察覺不出來。
那個小女孩會驚呼“男人”,就好像其他地方在城市里面看到“妖獸”一樣,反正都是傳說中的生物,一般人沒有見過。
“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寧風腦子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
寧風生出了絕大的興趣,這事沒見過啊,整個心情都不一樣了。
他剛生出細細詢問,仔細觀察的念頭呢,又發現情況不對了。
左近怎麼人越來越多了?
那城鎮里面大家來看妖獸的“大家來看男人”的版本正在飛快地流傳,嘩啦啦地,寧風都沒有發現這麼小一個鎮子竟然藏著這麼多的女人。
還都是美女!
“好像……不太對……”
寧風咽了口唾沫,什麼想法都先放下了,掉頭,向外,鼠竄而去。
片刻后,他“逃離”了鎮子,遠遠在一處土丘上眺望過去,只見得鎮子上鶯鶯燕燕,猶自沒有散干凈,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聲聲抱怨,依稀是“那只男人跑得好快,都沒有仔細看清楚”云云。
寧風聽在耳中,冷汗都下來了。
他相當之懷疑,要不是他跑得快,人多壯膽之下,那些沒見過男人的女人會不會生出把他剝光了細細研究下的心思。
“這個真說不太準。”
寧風擦了擦額頭汗,凝神定氣,平復下來,遠眺觀察著水鄉小鎮。
時間,悄無聲息地溜走,他紋絲不動。
鎮上女子們從聚起到散去,浣衣女兒家收拾妥當說笑著回歸,亂跑的小女孩被自家母親姥姥一只只地逮回,太陽升到高處,鎮子上除卻水流潺潺依舊,已然是平靜了下來。
“水!”
寧風眉頭一挑,心神不再放在人身上,不再放在建筑上,而是目光如炬,掃過整條河流。
河流九轉十八彎,纏繞著、橫穿整個水鄉小鎮。
鎮子上各處或是搭建起一座座秀氣的小橋梁,或是干脆地以小扁舟擺渡,勞作著的女人們或是編織著漁網,或是收拾著魚簍,更有持著白皙玉足下到溪流里摸取蓮藕、棱角著。
水與人,與鎮子,恍惚一體。
“應該是這樣了。”
“剩下的就是……”
寧風動了,舉步向著鎮子走去,“……驗證!”
一路小心翼翼,各種謹慎無比,寧風以做賊般的姿態,出沒在鎮子邊緣各個角落,時不時豎起耳朵偷聽,偶爾撿視下各種東西。
其中,那些正懷著孕的少婦,某些適齡的少女們,則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
一個時辰后,寧風再次出現在鎮外某處,不遠的地方有個水邊的小院子,院外有錦簇花團,勃勃生機。
風過院子,依稀帶來聲聲嗚咽。
“應該就是這里了。”
寧風簡單地站著,左近蘆葦蕩足足有一人高,輕易地將他遮掩,不怕被人察覺。
他似乎在等著什麼,同時腦子里面一個個“竊聽”來的消息串聯著、交織著,漸漸還原出了這個水鄉小鎮的真實幕后,揭開了薄紗帷幕。
“竟然是這個樣子。”
寧風一臉無語,“我這是到了女兒國嗎?”
按他片鱗半爪收集到的消息,這個水鄉小鎮就叫做“女兒香”,全鎮上下連狗在內,盡是雌性。
注意到這一點后,寧風便知道定然不存在太神秘,太儀式感的東西,若是不然不至于連貓貓狗狗雞鴨全他媽是母的。
想要達到這個效果,那跟疫病一類完全是一個道理,不是空氣,便是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