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補天爐,無異于一座無盡的補天石礦脈,怪不得可以如此奢侈的方式來煉器。
想通之后,寧風的心情頓時奇好無比。
補天爐越強,不就代表著他即將煉制的本命法器愈強嗎?
寧風忍不住都在嘴角掛出笑容了,眼前忽然一花,緊接著天旋地轉,等他反應過來呢,已經不由自主地擺出盤腿姿勢,就坐在補天爐前的蒲團上。
蒲團亦呈七彩,乍看起來似乎也是補天石打造,但臀部一接觸,卻又覺得柔軟、溫柔,仿佛是溫軟的玉石,女兒家的懷抱。
坐在上面,寧風莫名地就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通過一種冥冥之中,無法言述的渠道,與面前的補天爐融為了一體般。
他來不及細想這種感覺,只覺得脖子上一松泛,天月童姥面無表情地將手收了回來。
寧風抬頭望過去,一臉幽怨。
在剛剛那一剎那,天月童姥可是直接提溜著他的脖子,將他“提”過來的,好在沒有其他人在場,不然寧風這會兒可以把腦袋扎土里面了。
“把光明之山拿出來。”
天月童姥眼中在發光,從寧風的角度望過去,好像有兩小團亮白色的火焰在里面燃燒一樣。
這種光有一個名字,叫做:狂熱!
看到天月童姥眼中的狂熱,寧風心中一定,對本命法器的期待,又上了一分。
他哪里敢耽擱,“嗖”地一下就將裝有光明之山的玉盒子從懷中掏了出來。
還沒等他遞上去呢,盒子就自動飛起,浮在天月童姥的面前,“啪”的一聲碎成粉末,露出其中明晃晃的光明之山。
“好材料!”
天月童姥不自覺地摩擦著雙手,那種躍躍欲試的樣子,與其小女孩外貌相得益彰。
寧風見狀,心中大定。
有這種純粹,這種熱誠,沒有成就才有鬼呢。一直到這會兒,寧風對天月童姥在太陽神宮當中煉器第一才真的信服了。
“那晚輩就先……”
寧風想說先走來著,在他想來,煉器什麼的,有大宗師級別的天月童姥在就好了,他等著收貨就成了。
他登一趟向來是男子禁區的天月峰,一來是長個見識,二來是表現個誠意,畢竟是有求于人嘛。
現在東西到了,意思也到了,寧風想著拔腿就走,看看能不能上天擇峰,探探陳昔微去,至于會不會從天擇峰上扔下來,那就說不得了。
反正,現在天月童姥眼中只有光明之山,寧風很懷疑,他掉頭就走,幾天對方也未必發現得了。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寧風屁股剛剛離開下面那個奇特的補天石蒲團不到一寸距離,就如肩膀上壓了兩座山一樣,再抬不起來分毫。
他奇怪地向天月童姥望去,毫無疑問,在這個天月峰禁地一般的所在,能這麼做的只有眼前這一尊了。
天月童姥依然是那副全神貫注,整個心神都被光明之山給吸進了一般,看都不看寧風一眼。
緊接著,她的臉頰上好像長眼睛了一般,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寧風目光,頭也不回地道:“走什麼走,坐著。”
“你以為煉器是什麼?”
“本命法器是什麼?”
寧風直接給問懵了,他還真不知道。
剛剛想老老實實請教呢,天月童姥周身氣息一遍,雙手推在光明之山上,霎時間光芒萬丈,寧風眼中一片白茫茫,幾乎耀眼成盲。
在一片強光當中,他看到光明之山在膨脹與縮小,看到它被無形之力推著,向著補天爐去。
與此同時,天月童姥周身氣息暴漲,頭發飛揚,其中一縷更是如有自己生命一般,靈蛇一樣,纏繞了過來。
寧風不敢躲,也躲不開,直接被那縷頭發纏到了額頭上。
恍惚間,他直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要被那一縷頭發拉出來一樣,繼而,頭發里一縷更纖細的氣息進入其中。
下一刻,氣息入體,纏繞入魂,化作一串串文字,洪水般地將寧風淹沒……
好半晌,寧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喃喃出聲:“原來是這樣……”
他終于明白,天月童姥為什麼不讓他離開,也懂了,本命法器究竟有什麼不同?
原來,所謂煉器,本來就不僅僅是煉器師自己的事情,尤其是這種有著既定主人的煉器,更是如此。
若是普通法器,或還可直接煉制,無非是日后法器主人花費更大的功夫,或者以各種祭煉手法如寧風的星辰煉寶訣多加祭煉便是了。
本命法器則不然。
本命二字,簡之又簡,其中蘊含無限玄奧,涉及到神魂、精氣、精血等等,更有玄之又玄,無形之聯系。
世上多的是一些散修之輩,為了生存,不得不尋一些法器以為本命,以提高法器威能,從來在斗戰中占些便宜求活。
這樣做來,不僅僅無法實現本命法器隨著主人一起成長的玄奧,更會了操控之時,遠不如真正本命法器之人器一體,共生一般,為宗門子弟所不取。
寧風是太陽神宮堂堂正正的真傳弟子,更是本代首席,他的本命法器,自不會草率如此。
“這一回,我們便用命煉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