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一個不好,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寧風心中,亦是一驚。
只是他有兩輩子半的經歷,比起同門們鎮定不少,至少不會在臉上顯露出來。
“論及實力,這位散人畢竟是閑云野鶴,再有機緣,再是天賦絕倫,終究比不過宗門之力,雖是元嬰大修士,未必就強過我師尊去。”
“只是這樣的人等,也最是麻煩,不到萬不得已,怕是天下七宗都不愿意得罪這樣的人。”
寧風覺得腦殼疼,這樣的存在突然出現在面前,還明顯是沖著他們來的,天知道是福是禍?
他可不是白擔心。
在上一代的修仙界中,曾出現過一起有元嬰大修士坐鎮的中等宗門,往死里得罪了一位散人大修士。
換在平時,孑然一身的散人自然也不愿意與盤根錯節的宗門作對,那次雙方都沒有退路,于是一場綿延百年的爭鋒出現了。
散人用百年時間,出沒于該宗門所有勢力范圍,遇對方元嬰大修則走,遇對方元嬰之下者,盡斬之。
百年光陰過去,偌大宗門,為之凋零。
雖然最后這位散人被那個宗門的元嬰大修士廣邀好友,圍殺于絕域之巔,但元嬰大修也為之重傷,兼之心傷宗門沒落,不到十年功夫就坐化了。
該宗門,隨之銷聲匿跡,淪落至不入流地步。
這個事件,不知道在多少宗門之中,引以為戒,畢竟那些散人們無門無派,無族無后,少有顧忌,真的卯上了即便是能贏,也得不償失,一不留神,就是宗門沒落的下場。
“咳咳咳~~”
寧風決定不再去想那些,再想下去小心在這位散人面前都站不穩了,那就丟人了。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拱手行禮,問道:“不知散人前輩叫住晚輩等,有何吩咐?”
散人神廚子撓了撓耳朵,道:“吩咐不敢當,你們神宮那幾個老家伙都是護犢子的,我這頭一吩咐,回頭不給他們做幾頓好吃的,須得交代不過去。”
他一指寧風,接著問道:“娃兒,你還沒說是如何認出老廚子的?”
寧風聞言,心頭就先松了一口氣。
跟長輩們是老相識就好,至少放不下臉皮來找他們晚輩麻煩。
至于那個問題,太簡單了。
寧風伸出手,遙遙地點了點散人神廚子的后背處。
那,是一尊漆黑漆黑,好像被煙火之氣熏了無數年的大鼎。
這鼎被一根不起眼的粗麻繩,就綁在散人神廚子的背上。
寧風縮回手,道:“除了散人神廚前輩,貌似沒有人會背著這件家伙出門吧?”
“倒也是。”
“哈哈哈~~”
散人神廚子放聲大小,四面樹林,無數葉片,盡為凋零下來。
繼而,狂風席卷,所有落葉盡數被卷過來,就堆在寧風和散人神廚子兩人之間。
散人長笑聲中,所有人面無人色。
寧風等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在散人的笑聲中蘊含著澎湃之力,這力量要是作用在他們身上,不用動手,一個個先給震成了白癡。
不曾想,散人之笑落于耳中,僅僅只是聲音大罷了,再來,就是那堆積如山,還在不斷地往上堆高的落葉,及枯枝。
寧風一步,兩步,三步……,步步后退。
不退不行,原本他所在的地方,這會兒都堆成了山兒,他退得慢了一點,就得給埋嘍。
這些葉子也好,樹枝也好,在樹上時候,都是青翠欲滴,綠生生的。
偏偏在凋零下來后,再到堆于散人神廚子面前,這短短功夫里面,一切青綠,所有水分,盡數蒸騰,全都變成枯黃一片,仿佛是在太陽底下曬了幾天一般。
“這是拾柴火嗎?”
寧風在肚子里腹誹不已,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大法力,就做那撿柴火的事情。
暴殄天物,殺雞牛刀,指的就是這個。
“小娃兒們就是從來,來,老廚子請你們吃一頓好的。”
“這可是老廚子新創出來的菜式哦,你們家里那些老家伙們都還沒有這個口福嘗過。”
散人神廚子大袖子一籠,堆積在地上的無數枯枝黃葉一陣席卷,不住地縮小,變成尋常灶頭就能塞得下的分量。
要不是親眼看到這個過程,誰能想到這麼小小的一堆,就把一山的樹木全給剝了皮。
寧風等人乖乖地走過去,在散人神廚子面前落座。
這位都邀請了,他們能說什麼?
在過去的過程中,一個個偷眼向著四面望去,只見得片刻之前還郁郁蔥蔥的山林,這會兒全是一片凄惶之色。
可憐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樹們,枝葉也就算了,連樹皮都給剝了一層,光禿禿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冷得慌。
散人神廚子一邊說著,一邊將背后背著的那一尊大鼎往前一放。
“嘭”的一聲,大鼎落地,大山戰栗,寧風等人都有坐不穩,仿佛是坐在棉花一樣的感覺。
一鼎之重,如斯可怖。
寧風原本就是出面應答者,又是本代首席,這會兒自然是坐在了最前面,將這尊鼎看得真切。
“這,就是傳說中的先天一氣混元鼎嗎?”
寧風眼睛里幾乎就要伸出手來,將這尊傳說中的寶鼎好生撫摩一番,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