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一屆的首席,按天下七宗慣例,這就是大師兄了。他自稱一聲“師兄”,半點問題沒有。
再來,不管怎樣,被救一次是事實……
曾醉墨等人一臉郁悶地站起來,拱手為禮,雖然奇怪這一身鼻青臉腫,渾身酸痛是怎麼來的,也只能歸罪于七夜了。
他們這番感謝,倒是出自赤誠。
后面發生什麼,寧風這些同門們陷入昏迷當中,自是不知道的。
不過這一回,他們總是栽了,為寧風所救,總好過被七夜以路上無心所救,送歸神宮來得好吧?
那樣的話,丟的可就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臉了。
寧風看到他們一個個見禮之后,都開始察看身上傷勢,不由心虛,忙打岔問道:
“諸位同門,現在可以告訴我,這次你們前往南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吧?”
第179章 日曜為輦,千古盛事
“目的……”
曾醉墨等人的目光一轉,全都落到了陳昔微的身上。
陳昔微更干脆,脆生生地從口中蹦出來兩個字:“觀戰!”
“呃?”
寧風咽了口唾沫,他是覺得不對,可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觀戰是什麼意思?
換句話說,他們這麼千里迢迢過來,就是為了看一場戲?
這對他們有什麼用處嗎?
寧風心中跟明鏡似的,要是換成某些小宗門弟子,那麼或許近距離感受一下高層次的戰斗,那是難得的機緣,對日后發展有大助益。
可是他們不同。
他們身為太陽神宮親傳弟子,自家長輩就是那樣的大能,朝夕相處,時時討教,更有神宮萬年積累的典籍可供查閱,小宗門弟子眼中的機緣,不過是他們的習以為常。
那麼,長輩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寧風的疑惑,清晰地從眼眸中流淌出來,只是除了陳昔微外,他在其他人眼中看到的,亦是相差無幾的疑惑。
“他們也不知道……”
寧風立刻明白了,將目光落到陳昔微的身上。
在這個當口,在寧風心里面跟貓爪子在撓的時候,陳昔微卻賣起了關子。
她狡黠地一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寧風一陣無語,若不是外人太多,他都想撲上去,抱住胳膊,不說就不放耍個賴玩玩。
現在就沒辦法,只能讓陳昔微得意去。
寧風在心中感嘆著:“臉皮還是不夠厚吖。”
“罷了。”
寧風暫時放下那個問題,轉而問道:“后面呢?”
他可是在兩人的共同記憶里看得清清楚楚,陳昔微等人前來的穿空梭早被打落了下來,眾人飛行速度又參差不齊,各自往南疆去則完全不可能。
經過之前七夜折騰出來的一檔子事,無論是寧風、陳昔微,還是這一代弟子當中的強者如曾醉墨、寶璽等人,都不敢讓其他人單獨離開。
要是再出一個意外好歹,他們有何顏面,去見各自師長?
可如果遷就速度慢的同門,大家一起以龜速慢慢地飛過去,安全是安全了,怕是到得地方,黃花菜也涼了。
沒想到,寧風撓頭不已的問題,在陳昔微等人看來,卻全不是問題。
陳昔微微微一笑,道:“我們有日曜輦,南飛便是。”
“日曜輦?”
寧風腦子里蹭蹭蹭地往外冒問號。
這三個字,分開他都明白,不管是日曜,還是輦,他都熟悉著呢,怎麼合在一起,他就弄不懂了呢?
“難道又是一件穿空梭?”
寧風這個疑問沒問出來,陳昔微就說出了答案。
將陳昔微的話聽在耳中,寧風長舒了一口氣,美滋滋地想著:“昔微還是向著我的,生怕我出乖露丑了。”
原來,所謂的日曜輦,并不是什麼穿空梭一類法器,而是一種法術,一種非得集體施展的法術。
少則三人,五六七人亦可,數十人為佳,若能數百,則不讓天下任何一件頂尖飛行法器。
這,便是太陽神宮經天法門之日曜輦。
“集眾人之力,聚合日曜,以為車輦,如日之經天,往來無礙!”
寧風喃喃念著日曜輦的口訣,默默感悟著。
“日曜輦是在來的路上,宗門長老所傳授,一般都是在宗門每一代親傳弟子第一次集體行走時候,才會傳下來的。”
“當時寧風你正在完成你們天云峰的任務,沒有在場,正好現在補上。”
陳昔微將日曜輦的口訣講解清晰后,腰桿挺直,驕傲地道:“集我們這一代數十人之力,日曜輦經天之速,只會在穿空梭上,不會在穿空梭下!”
“我們一樣能按時趕到,不至于錯過千古盛事,前人夸功。”
寧風翻著白眼,心想:“她果然知道。”
“什麼叫前人夸功,夸的是什麼功?”
“如何稱千古盛事,何盛之有?”
寧風好奇歸好奇,卻也知道陳昔微肯定不會說了,省下了功夫,全身心地沉浸入日曜輦的鉆研當中。
至于為何眾人之中,只有陳昔微一人知曉,其余同門們或許會將原因歸于陳昔微師尊,太陽神宮之掌教真人,寧風則心中有數,一如之前在井中月界中,他擱置的那些疑問一樣。
這些,全都與陳昔微身上深藏著的謎有關。
不是長輩告知,而是陳昔微,自知!
時間,在寧風的參悟,在曾醉墨、寶璽等人的休養生息中,悄無聲息地流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