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想朦朧這些,只是他的心神集中在房中一個老者身上,其余一切自然受其影響,不斷地朦朧、模糊。
寧風甚至懷疑,元始橋上張凡要是真身降臨下來,怕是他都不用抬一下手指,動什麼念頭,只要他將心神集中到某個地方,余者一切自然會被抹去的干干凈凈。
層面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大到以寧風現在的眼界,都無法形容那到底是什麼樣的高度。
總之,好幾層樓那麼高是決計不夠形容其萬一的。
寧風索性便不去想這個,將目光落在場中唯一清晰的存在身上。
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七八十歲模樣的老者,須發皆白,面如黃土地上溝壑縱橫地布滿了皺眉,想來心情舒暢時候笑起來定然是慈祥得一塌糊涂。
這個時候的老者,一臉惶急,用早已放下多年的法術艱難地抗擊著陰魂,時不時就鮮血飛濺,染紅了須發。
“轟隆隆~轟隆隆~~~”
上一刻還正常的天象,在老者濺出第一滴血后,頓時怒雷滾滾,狂雷天降,打落下來轟塌屋舍無數。
天,都被怒雷撕破了無數的口子,露出更多雷霆醞釀即將洶涌而入的天外景象。
寧風不由得瞥了身旁一眼。
元始橋上張凡神情淡然依舊,目光深邃凝望,衣袂卻在無風自動,表現出他絕對不平靜的心情。
寧風暗嘆一聲,心知那些怒雷不是雷神在怒,不是天在怒,而是身旁這位比天還高的存在一絲絲怒火外泄導致。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早先那個張凡一怒起來就到處放火,這位更狠,直接天都要塌下來。”
寧風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繼續觀望場中情況變化。
操控著老鼠的男子顯然抵抗不住了,他守御范圍在不住地縮小,涌入房中的陰魂越來越多,鬼哭神嚎的聲音讓寧風這個局外人都有掩耳朵的沖動。
他更加找看不過來了,張凡的爺爺開始不斷地受傷,不知道多少次生死一線,須發、衣袍,盡成血染顏色。
“快點,快點,變化到底是什麼?”
寧風一路跟過來,結合之前元始橋上張凡給出的信息,自然知道這個老人不會死在這里,只是看現在這個情況,他身死當場是分分鐘的事情。
在時間長河這個節點的原本歷史上,張凡怕還在外圍,苦苦地戰斗著,不可能插得上手。若是不然,亦不會稱之為遺憾,在其登上巔峰無數年后,猶自耿耿于懷。
力量這東西,從來是用時候,從來是遺憾鑄就時候,方才覺得弱,小,少!
寧風一邊在心里面對自己說,無論如何,不要讓這種遺憾,發生在自家身上;另外一邊,整個人都不由得繃緊了,心知變化就在眼前。
突然——
一只虎形陰魂撲出,正好撲在一眾召喚而來老鼠守衛圈子的空隙處,直接撲在了張凡爺爺的胸前。
“不好!”
張凡、寧風,以及場中那個召喚老鼠助戰的男子心都不由為之一緊。
寧風若不是知道歷史,怕是閉眼睛的沖動都有。
以張凡爺爺孱弱的修為,這一撲不是直接讓陰魂入體,便是胸腹中被撲出一個豁然大窟窿,結果并無二致。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張凡爺爺的胸前,亦是虎形陰魂前爪撲擊到的地方,豁然迸發出一道奇光。
這道奇光的力量詭異無比,連張凡令得一切化作慘白舊照片的域之力量都無法掌控,在寧風眼前絢爛出瑰麗色彩。
“這個力量,為什麼會超出張凡的掌控范圍,難道它不是這方世界的力量?還是這力量的主人,其強大不在張凡之下?”
無論是疑問,還是猜測,寧風心知他注定不會知道答案的,或許只有這方時空真正的參與者與主宰者,方才知道其中隱秘。
寧風能知道的是就在眼前。
奇光迸發之后,在某個剎那,一切都被定格,無論是虎形陰魂還是周遭老鼠,盡數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在這一刻也停止了。
繼而,一股澎湃之力爆發出來,先是將虎形陰魂直接氣化都沒有半點痕跡,緊接著形成一圈圈的氣浪爆發出來。
這股氣浪將所有陰魂,所有老鼠,盡數推了出去,只剩下那個助戰的中年男子死死地保住旁邊一根柱子不放,才勉強留在了房中。
又一息,一個龐大的陣法籠罩整個房間,驀然浮現出來,再落下,于地面上烙印出清晰的陣圖痕跡。
陣圖一寸寸地發亮,張凡爺爺、助戰男子,身處在陣法當中的人盡數懸浮飛起,向著陣中心飛去。
“就是這樣。”
寧風的身旁,元始橋上張凡,悠悠地嘆息出聲。
陣圖上空處,一道光門出現,無窮吸引力爆發,房間中的一切無論是妖獸尸體還是各色家具,擺放雜物,不知道被吸起了多少,向著光門方向坍塌下去。
吸力主要針對的張凡爺爺兩人,更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入光門。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寧風都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