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天星辰大陣。”
“其陣眼,便是我們法相宗的鎮山之寶,傳承萬年的一件上古奇珍:周天星辰圖。”
寧風喜出望外,默記下這些,剛要繼續發問呢,異變突生。
“桀桀桀~”
一個怪笑聲音,四面八方而來。
“燭九霄!”
“以為起個烏龜殼子,我等就奈何你們不得了嗎?”
伴著這個讓寧風很有捂耳朵沖動的刺耳聲音,滲人的鬼哭狼嚎聲起,一道慘白色,純由白骨鑄就的橋梁從天邊橫跨而來,架往周天星辰大陣的中心。
“哼!”
“不知死活!”
漫天星辰散發出來的星光豁然匯聚過來,在周天星辰大陣的中心處凝成一個碩大的拳頭,于星光最璀璨時,悍然轟出。
星辰之拳,沒有任何花巧地與白骨之橋正面碰撞在一起。
“轟!”
霎時間,寧風立足不穩,直覺得腳下的大地軟成了棉花,耳中轟隆作響,靈覺卻前所未有的靈敏,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星辰之拳搗出,似有無數精氣神,無數屬于上古時候絕代兇獸的驕傲與暴戾,隨之在洶涌。
“嘶!”
寧風定了定神,定睛一看,瞬間倒抽一口涼氣,牙疼一般。
“好厲害~~”
在他定睛看過去的時候,星辰之拳已經轟碎了大半座白骨之橋;在他睜眼的這個過程中,這一拳的威能順著白骨之橋,一直轟擊向無限遠目之不能及的源頭處。
一拳之威,一至于斯!
“那個白骨橋主人明明已經是厲害到不行的老魔頭了,怕是我們太陽神宮的老祖們,也不過如此吧?”
“這一拳……”
寧風搜遍了腦海,尋遍了記憶,也只有元始橋上張凡,以及魂境最后時刻,言出法隨的自己,能蓋壓其一頭。
元始橋上張凡那是妥妥的,只是……
“咳咳咳~~”
寧風輕咳數聲,將剛剛想法從腦子里驅除得干干凈凈,畢竟剛才想法的后半部分,著實是太過無恥,他自己都不太接受得了。
“燭龍!”
正在此時,張凡忽然驚呼出聲。
寧風猛抬頭,果然看到原本周天星辰大陣洞開,一個猶如連綿不絕山脈般龐大的赤紅色巨蛇盤旋而上。
巨蛇蛇身而人面,眼睛睜開時候,天地盡白晝,纖毫畢現的明亮;眼睛閉上時候,寰宇入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它呼氣時候,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盡飛雪;它吸氣時候,九日當空,赤地千里。
亙古、久遠、肅殺,仿佛是誕生在世界本源地方,與天地同壽,亦終將與天地同為寂滅的原始恐怖存在。
“還真的是燭龍!”
寧風咽了口唾沫,眼前這個恐怖存在,不正是與前世典籍里記載的燭龍幾無二致嗎?
“法相:燭龍。”
“法相宗的法相未免太過恐怖了,旁邊一頭三足金烏就是逆天的妖皇,這里還有一頭幾乎代表著原始本源力量的燭龍。”
“不會再冒出什麼來吧?”
寧風腦子里閃過神話傳說中一個個驚天動地的名字,不好說是驚懼還是期待地望向空中,看燭龍之后,更有何物?
可惜,燭龍一開口,寧風便知道注定沒有然后了。
“法相宗,封山百年。”
“百年之后,大開山門,再做了斷!”
似與之呼應一般,一桿漆黑大旗在東南角天際如天柱般豎起,一個蒼老聲音響起:
“幻魔道,封山百年。”
“上古余孽你們等著,百年之后,再做過一場。”
……
“御靈宗,封山百年。”
“余孽們你們好好享受吧,百年之后,拿你們喂老夫的小寶貝們,哈哈哈~~~”
群山走動,聚而為盤龍,團團而相互。
驚天動地的一幕,接二連三地出現,寧風身為見證者一一看過去,到最后竟是有些麻木了。
他甚至懶得去問,那桿旗幡和聚群山成龍的寶物,是不是與周天星辰圖一般,同為上古奇珍,他只要知道,秦州三大宗門,同時百年封山。
“問題,大了。”
寧風側過頭來,望向張凡,果然見得他臉色一沉,繼而從眉宇間,自眼眸中,散發出無法言述的堅定之色。
破釜沉舟,縱千萬人,吾往矣。
“走,同去!”
寧風一笑,在四目相接時候,毫不猶豫地道出了三個字來。
張凡亦是一笑,兩人之間的警惕,芥蒂,在這一刻,無聲無息地發生了變化。
其實變化的又豈止是這一點。
沉浸在對秦州變天震撼當中與祖父安危憂心當中的張凡,以及寧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隨著之前周天星辰圖出現,星力沖刷,寧風眉心處的星光紋路,在悄無聲息地變化著。
寧風、張凡,兩人并肩同行,往法相宗坊市,東南角踏入。
片刻之前,震懾在遠超過界限氣勢下的陰魂們,隨著三宗封山,重新變得活躍起來,向著在這個時候還膽敢沖入坊市的兩人涌來。
一聲烏啼,金火燃熾,張凡當先迎去。
寧風持熒惑旗在手,接引星力,本也上前,他的動作卻在他取出熒惑旗的一瞬間僵住了。
“噔!”
熒惑旗不由自主地改持為拄,寧風空置的另外一只手揚起,似是在伸往天空,拿捏著什麼?
一切變化都在須臾之間,他眉心的星光印記,忽大放光芒,一股無法言述的感悟涌入寧風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