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寧風松了一口氣,笑容剛剛爬上臉龐呢,下一刻又凍僵了在那了,因為張凡緊跟著,又說出了一句話。
“只是尊駕還未說明,為何要跟著張某?”張凡遙遙一拱手,道:“張某有急事要往法相宗坊市一行,凡有阻擋,皆為我敵。”
“尊駕遁光神速,星力神秘,隱身匿跡之能更是了得,之前若非在樹林間,尊駕不知為何為韓偓師弟而氣息波動,張某還未必發現得了你。”
“進入坊市后,張某須得一心向前,無暇分心旁騖,故而……”
故而什麼,張凡沒有往下說,寧風心里面也跟明鏡似的。
他的意思就是說,寧風藏身的本事太過力量,而且行為實在可疑,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張凡不敢讓他繼續逍遙。
不然等回頭張凡專心殺入坊市時候,就怕寧風會在暗處,瞅準機會,給他一個厲害的。
寧風苦笑,他只能苦笑了。
張凡的意思再明白沒有,要嘛說清楚,讓他能放心;要嘛就先打一架,與其將危機留在最后,張凡寧愿在這里付出代價,先全力搏殺于他。
“真是一個剛烈之人啊!”
寧風目光越過張凡,落向后面籠罩在陰氣與地氣籠罩當中法相宗坊市,耳中時不時就能聽到一聲聲轟鳴炸響,即便是隔著數百丈距離,依然清晰地傳來。
那是坊市中修士猶在抵抗,與陰魂與背后操縱之修仙者,激戰正酣。
那邊的喧鬧,這里他們兩人之間的沉寂,形成讓人窒息的對比。
寧風能感覺到,對面的張凡已經沒有耐心的,坊市中每一聲的轟鳴都好像是他心臟之搏動,一聲急過一聲,一聲劇過一聲,當某一刻,張凡悍然出手,那便是一如心臟從胸腔中直接蹦出來。
“好吧!”
寧風神情一遍,帶出幾分悲嗆,腦袋上仰,仿佛是不欲讓人看到他眼中淚光。
“有一人,需要我的幫助,他會在坊市里。”
“就這樣。”
“有所為,有所不為,寧風外來者,欲借張兄順風,一探坊市,同行可否?”
寧風語調低沉,絕口不談那人是誰,雙方什麼關系,猶如有什麼深處的哀痛沉淀在那里,欲語忘言。
張凡何等人物,隱隱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但修士的靈覺又在告訴他,寧風說的一個字假話沒有。
他的氣息,不由得一滯。
寧風不為人所見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心中大叫:“有戲!”
沉吟片刻,隨著坊市中傳來一聲巨響,隆隆聲中,好像是什麼建筑物在轟然倒塌,隨后是狂歡般的陰魂鬼哭神嚎聲音,張凡豁然抬頭,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
“寧兄的修為,張某看不透,想來也是一方強者,不屑托詞妄言。”
“既然寧兄愿將自身擺于明處,張某亦不懼同行,正好家祖父困于坊市,你我協力殺便是。”
“尊駕如有什麼打算,那便施展出來,張某一并接著就是了。”
張凡話音落下,法相收斂,氣息轉為沉凝,掉頭向著坊市東南角去。
“呼~過關。”
寧風長出一口氣,輕松下來。
至于張凡話里面的警告之意,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寧風敢確信,他要是玩什麼花樣,張凡絕對會放下一切,哪怕以一身重傷為代價,也會在嘗試在最短時間內,將其擊殺當場。
可那又如何?
“我本來就沒有惡意。”
寧風雙手一攤,跟上了張凡腳步。
與此同時,他心里面對元始橋上張凡所言的遺憾,大致心中有數了。
“看來,在時間長河的這一段里面,少年張凡縱然勇猛剛烈,奮不顧身,到底沒有能救得他爺爺。”
“這一次,又會是如何呢?”
寧風緊跟著張凡,到了坊市東南角。
一路上,兩人以最快速度隨手滅殺了時不時冒出來的陰魂,同時兩人之間距離從最初的丈許,默契地變成保持在三丈左右。
這個變化是雙方自發地,連個眼神溝通都沒有,便彼此心照一樣越拉越開,一直到三丈距離,雙方才覺得有些安全感。
“厲害!”
寧風暗暗警惕,心想:“張凡之法相,法器,法術,無不是暴烈、熾熱,好像當午的太陽,鋒芒畢露,無可匹敵。”
“這樣的人要是暴起,別說我現在的力量到底不是自己的不能如臂使指,就是自己的又怎樣,隨時可能被這樣的家伙給越級打殺了。”
“那就真是嗚呼哀哉冤枉到家,還是離遠一點安全。”
寧風目光一掃,平視向間隔三丈的張凡,正好碰上對方目光,雙方目光一觸即分。
“厲害!”
張凡神情凝重,腳步穩定如故,只是每一步都如丈量一般長短,反而泄露了他此刻心中之凝重。
“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無論是法術、法器,還是那一身星力,皆是詭異莫測,不似秦州路數。”
“更可怕的是此人修為深不見底,乍看只是練氣后期境界,實際上隨手施展無不是筑基威能,星力之澎湃,搞不好還在筑基之上。”
“不能小覷!”
張凡與寧風二人,只是分別撲殺了幾只小陰魂而已,便對彼此深深忌憚,那三丈距離也就是同行入坊市,不得不保持。
要是換在其他地方,另外時候,兩人怕是各自掉頭,有多遠,就離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