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著腳步聲遠去,一直緊繃著昂首挺胸抬頭闊步的徹地鼠,總算放松了下來。
“開什麼玩笑?”
寧風的聲音在洞府里豁然響起。
徹地鼠所在地方一陣水波紋路浮現出來,緊接著書生打扮的寧風一步從徹地鼠身后中走了出來。
“招一群母老鼠侍寢?那還不被啃成了骨頭?”
“再說也下不去口啊,什麼皮毛光滑,什麼胡須嫵媚,我呸!”
寧風連吐了好幾口唾沫,惡心得夠嗆。
他剛剛走了出來,那邊徹地鼠轟然倒地。“嘭”的一聲響后,之前趾高氣昂模樣全然不見,赫然是張大了合不上的嘴巴,死得不能再死。
“小挪移幻法,用在這里真是恰到好處。”
“不然要進得這老鼠窩,尚得大費一番周章。”
寧風對他剛才表演很是滿意,自個兒夸獎了一番。
原來,他剛剛是用小挪移幻法,將徹地鼠之前叫門時候樣子挪移過來,套在徹地鼠尸體上,他自身則藏于其后。
老鼠洞里情況寧風不知道,來過的徹地鼠卻當是曉得的,為了怕露出破綻,他只好讓一眾披掛老鼠攙扶著前進。
名為攙扶,實則引路。
寧風從現身到這會兒,一邊拍打著身上,抖落老鼠毛無數,一邊默運法訣,引動金縷衣上威能,一陣陣金光在身上閃過,每一次都好像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數日一樣。
一番折騰,總算是去了身上一股子老鼠味,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這活兒真不是人干的。”
寧風大喘了幾口氣,暗暗慶幸不已,“好在那些老鼠都不開化,靈性遠不如人,不然我那半吊子,還不是用在這等情形下的幻法,如何瞞得過去?”
“幸好幸好,現在進來是進來了,下一步呢?”
他一邊想著,一邊四處看。
寧風現在所處的洞窟明顯是這座老鼠洞中好地方了,寬敞不說,其上還有無數的罅隙直通于外,天光從罅隙中傾瀉而下,竟是在山腹深處弄出亮堂堂來。
“這個位置是在……,嗯,這里。”
寧風在地上踱步著,腳尖作筆,在地上畫出了一路進來默記下的老鼠洞地圖,最后足尖重重地一點,在地圖上標出了所在位置。
“通天鼠平日里該是住在這里,依老鼠本性來看,他的寶貝應該也藏在那處才是。”
寧風凝神望了一眼地上地圖,尤其是那彎彎曲曲的老鼠道,確認記得清楚了,方才伸腳一抹,將地圖從地上抹去。
透過洞頂的罅隙,寧風判斷了一下時辰,心想:“不能耽擱太多時間,得趁著通天鼠還沒有回來前,把寶物偷到手,然后閃人。”
想到這里,他微微一笑,手撫胸口,覺得運氣著實不錯:“要不是正好遇到了徹地鼠,進來這老鼠洞麻煩不說,危險也成倍地增長啊。”
“徹地鼠好歹也是通天鼠表哥,聽說他正在養傷,通天鼠該不會硬闖才是,等他發現問題不對,我早就跑到南疆去跟大部隊會合了。”
“借他幾個老鼠膽,敢追過來了嗎?”
寧風在心中再次感謝了自家有個硬氣宗門后,終究覺得宜早不宜遲,準備出發了。
正在這時候,他手上撫到一個突出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天云子給他送過來的元始橋,一直讓他當成飾品掛脖子上來著。
“哈,似乎戴上這元始橋后,我的運氣一直不錯,難道這個機緣還有附帶好運氣嗎?”
寧風自個兒都給這個念頭逗笑了,渾身輕快地將門推開一條縫隙,見外面無鼠,連忙閃身出去。
洞窟當中,徒自留下死不瞑目的徹地鼠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說不出的凄涼。
時間,在迷宮一般的老鼠洞里靜悄悄地流逝。
數十息過去,寧風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望去。
前方十余丈外地方,兩只披掛老鼠拄著兵刃,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在他們身后,一扇大石門掩著,連條縫隙都不留。
“呼~”
寧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悄無聲息地閃了過去。
穿過兩只守門老鼠,只見得他們耳朵隨著寧風走動而變換著方向,似乎是聽到了最輕微的腳步聲。
寧風看到這一幕本來咯噔一下,不曾想距離太近,兩只老鼠呼嚕聲此起彼伏的想聽不到都難。
“敢情還睡著呢。”
寧風搖頭失笑,直起身子,輕輕一推將大石門推出一條縫隙,旋即閃身入內。
下一刻,石門重新合上,發出微不足道的響動。
門外,兩只慢半拍的守門披掛老鼠猛抬頭,似乎這時候耳朵才把聽到的聲音傳入腦子里,將他們給叫醒過來。
兩只老鼠左右看看,沒有動靜,不到一個呼吸時間,呼嚕聲又響起來了。
不容易啊,通天鼠躲這多年,老祖宗近在咫尺守門的哪里有得偷懶,好不容易逮到通天鼠出門機會,還不偷懶個夠?
話說這頭呼嚕聲再起,那頭寧風嘖嘖有聲,贊嘆不已。
“好家伙,通天鼠夠能收刮的嘛。”
寧風肆無忌憚地踱步在通天鼠的洞府當中。
前面部分椅背高到快碰到穹頂的大椅子,滿地狼藉分不清楚是什麼動物骨骼,滿墻壁掛滿了附庸風雅字畫,還太半是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