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當有此劫了。
他遁逃到此處后,恰好被外出準備與南方魔宗一戰的神宮長輩發覺了蹤跡,還順帶往他寶庫了一游。
這位神宮長輩不屑于對這頭老鼠出手,更想將其當成一個對晚輩歷練的對象,遂將消息傳回,便又往南疆去。
于是,就有了寧風這一行。
“紫金為盒,靈藤做繩!”
寧風喃喃自語地重復著,這就是他這次所要取寶貝的線索。
“這應當是封存寶貝的盒子吧。”
“里面是什麼,壓根一個字都沒有說嘛,不到打開盒子的時候,看來是別想知道了。”
寧風嘆口氣,將跟一只小貓似在他心上直撓的好奇心暫時壓了下去,重新向著山上去。
“希望他們的消息沒有錯,那只膽大包天的老鼠聽說太陽神宮跟南方魔宗對上后,便心癢難耐地外出打探消息外加放風了。”
“若是不然,跟這樣的大妖怪撞上,那真是……”
寧風仰天嘆息,對自家師尊的教育方式無語淚流,“……悲劇了!”
片刻功夫,從山腰到山巔,越到后來,越是草木不生,代之的是千瘡百孔的黑色巖石。
這些黑色巖石遍布整個山巔,每一塊黑巖上又遍布一個個不規則的洞口,觀其大小,最小的是老鼠可入,最大的則是老貓能進。
每一處洞口外,無數細碎的爪印,掉落的或灰或黑毛發,都在無聲地說明著這些洞口是做什麼用的。
“果然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寧風嘖嘖稱奇,仰望面前大片黑巖,“那頭老鼠妖的徒子徒孫們打得一手好洞,這山都要空了吧?”
他目光掃來掃去,尋摸來尋摸去,犯了嘀咕:
“我該從哪里進去呢?”
第109章 一步一風光,步步皆不同
“咦?”
寧風正在打量有沒有能讓他容身進入的老鼠洞呢,不曾想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另一頭上得山來。
那是一只碩大灰毛老鼠,幾乎是以蠕動的方式艱難地從另外一頭爬上山來。
四肢著地,這只灰毛老鼠跟一堆肉山似地,渾身皮毛黯淡無光,肉都耷拉下來,一副倒霉樣子。
寧風越看越是眼熟,一個名號從腦子里浮現出來,只是看著對方眼前這樣子,頗有些不敢確認。
幾個呼吸時間過去,這只大灰毛老鼠終于爬到了上方,扯風箱般地深吸了一口氣,豁然人立而起。
在寧風面前,這只灰毛老鼠徹底表演一番什麼叫做大變臉,吸氣、收腹、提肛、挺胸、昂首……
一系列動作下來,人立而起的灰毛老鼠看上去有兩三人高,頗有幾分威風凜凜樣子。
“咳咳咳~”
“孩兒們,出來扶爺爺一把,爺爺要拜會俺家通天表哥。”
只可惜,灰毛老鼠架勢是夠了,形象著實是夠嗆。
三角腦袋上纏滿了繃帶,勉強露出半張臉來,其中一只眼睛還是瞎得,裸露出豁然一個窟窿,邊緣處都是燒焦虬結的猙獰痕跡。
最丑陋的還是他夾在兩腿中間那半截尾巴,只有小半截,剩下部分光禿禿的跟羊尾巴似的。
不遠處,靜靜看著這一幕的寧風,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
“真是它!”
“徹地鼠!”
寧風認出來了。
眼前這只水仙不開花裝蒜的灰毛老鼠,赫然就是當初他與陳昔微并肩作戰,最后讓他給跑了的那一只。
“霸占礦山,縱鼠為禍,導致礦山崩塌,礦工罹難者不計其數。”
“當日讓你跑了,現在你又送上門來。”
寧風摩拳擦掌,目光在徹地鼠瞎了的眼睛,禿了的尾巴上掃過,說起來,這些還是他的杰作。
說來話長,實際上在寧風確認其身份,豁然從藏身處站起來,手上掣出熒惑旗,整個過程下來,徹地鼠的尾音猶自回蕩,它面前的老鼠洞里還沒有動靜呢。
一陣風過,拂起寧風書生袍衣角,下一個瞬間,他的動作比風還快,幾步踏出如山崩,手挺熒惑旗似挺槍,直沖而上。
在他身后,太陽神宮輝煌而出,周遭陽光匯聚將一身書生袍盡染絢爛之金輝,猶自鍥而不舍地向著他體內涌入。
“什麼聲音?”
徹地鼠當日在七夕環下弄得殘缺的耳朵“嗖”地一下豎了起來,豁然轉身。
他剛剛作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寧風距離他三十丈。
轉身過半,十五丈;
背向老鼠洞,正面寧風,五丈!
下一刻,徹地鼠僅剩下的那只眼睛驟然圓瞪,眼中閃出驚駭欲絕的光,全身灰毛炸起來,就好像他已經不存在的老鼠尾巴讓大象給踩了一樣。
肉眼可見,在每一根炸起的老鼠毛周圍,都有灰蒙蒙的氣息在縈繞,那是妖力在鼓蕩,在凝聚。
還有五丈距離,卻可能是天塹一樣的差距。
“一個呼吸,只要讓徹地鼠拖延過一個呼吸時間,他那表哥通天鼠的徒子徒孫們涌出來,那就是被堆死的節奏!”
寧風眼中精光一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臂作出一個挺槍的動作來。
在他對面,徹地鼠嘴巴張大,天知道是要出言拖延呢,還是認出寧風身份要驚叫,亦或是恐懼地呼救?
沒有人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