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風嘆口氣,“我就知道。”
“魁首不算什麼,首席不算什麼,金縷衣也不算什麼,但那誤打誤撞的一吻就要了命了,昔微怕是得挺長一段時間不會理會我了,怕丟臉的丫頭呀。”
“不過……”
寧風下意識地砸吧一下嘴巴,仿佛還能回味出那一瞬間兩唇觸碰時候,無法形容的柔軟、溫潤、幽香……
好死不死,他這一刻陶醉無比的表情,又落入了陳昔微的眼中,她臉黑如鍋底,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寧風猛地驚醒過來,見她這個樣子立刻知道嗚呼哀哉了,沒有個個把月的功夫,這丫頭是不會理會他的。
“罷了罷了,等消氣的。”
寧風將心神從陳昔微身上拔出來,頓時覺得渾身上下一陣陣火辣辣的感覺,恍若有無數把匕首刺破他身上法袍,直接在他皮膚上戳出一個窟窿來一樣。
匕首什麼是沒有的,比匕首還要鋒利一些的目光整個神宮上下都是。
寧風一昂首,一挺胸,直面這些或是欣羨,或是好奇,或是不甘,或是友善的目光,得意之情從心底下一路滿溢出來,用了絕大的克制才沒有顯得小人得志。
不為別的,就為九竅石,為了其中比起得意之情還要滿溢的金水。
“哈哈哈哈,我的計劃成功了。”
“先藏拙,再爆發,最后巧合的一吻及首席,這還不出盡了風頭。”
“金水,我來了!”
寧風恨不得此刻神宮之外,赤銅廣場上只有他一人在,如此便能雙手叉腰,盡情地笑個痛快。
他掩飾得很好,沒有人能看出其得意來。
就是看出來又如何,他該當得意。
男兒生于天地間,有得意事便得意,想笑就笑,想炫耀便炫耀,藏于九地之下為那地龍,何曾有天龍翱翔九天之上的快意?
……
時間,轉瞬過了三天。
這三天里,寧風閉門不出,亦不見客,專心鞏固修為。
之前高臺上臨陣突破,固然早有準備,即便有九竅石之助,終究是倉促迫切了一些,難免根基上有瑕疵。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寧風既有雄心有壯志,自不會在這些地方留下遺憾。
這三天里,他將練氣期第七層的修為鞏固了又鞏固,境界一路上探至七層巔峰,只有一步之遙便踏入八層境界。
神宮外門三年,不似其他宗門傳法修煉,早早進入練氣期的好處,在此刻就體現出來了。
寧風等成為親傳者,在短短時間里無不出現了修為井噴,幾乎是以飛的速度追上了其他各大宗門同輩弟子的修為境界。
由于根基扎實故,假以時日,后來居上,亦是理所當然事。
這一日,寧風功行圓滿,踏出了水云間。
乍一沐浴在陽光下,映照在水光中,寧風眼睛有些經受不住,拿手背擋了擋。
下一刻,通過手指縫隙,他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叢中笑。
“師兄!”
寧風放下遮光的手,驚喜出聲。
他倒不是驚喜沈兆軒的到來,而是瞬間猜到了他此來目的。
“師弟,想來你已經知道為兄來干嘛的了吧?”
沈兆軒沖著他擠擠眼睛,顯然心情頗佳。
寧風嘿嘿地笑著,拉著沈兆軒在園中石桌前坐下,然后眼巴巴地望過去。
“你呀~”
沈兆軒臉上笑容掩都掩不住,只是出于敬意,稍稍壓低了聲音,道:“昨日里,師尊并其余幾脈山主,逼上了天擇峰。”
“然后呢然后呢?”寧風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的腦子里蹭蹭蹭地往外冒東西,有天云子的那個賭注,有自家師尊為他假癡不癲爭取來的機緣。
記得在小比之前,通過沈兆軒,寧風知道天云子與掌教真人打了一個賭,他若是能位列三甲,則掌教真人輸給天云子一個寶物的線索——據說還是寧風用得上的寶物;
若是不能,天云子就輸給申不疑一個即將孵化出來的青鸞鳥卵。
當初一聽到這個賭注,寧風的腦袋就有平時兩個那麼大。
青鸞鳥,鳳凰血脈,飛禽之尊,即將孵化的青鸞鳥卵何其珍貴,就是對天云子這樣站在元嬰之下最巔峰,又因為所修功法故幾乎可以當成一個元嬰真人看待的存在來說,怕都是難得的寶物了。
寧風當時就在想,他要是害天云子輸了此寶,一頓排頭,幾天臉色,那就是絕對跑不掉的。
現在反過來,自然是到了收取賭注時候,這便是他看到沈兆軒出現就喜笑顏開故。
“寶物,是什麼寶物?”
“機緣,又是何機緣?”
沈兆軒倒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嗯,看起來似乎是他自己更有傾訴的欲望,不等寧風追問便竹筒倒豆子地道來:
“申不疑真人輸給師尊的賭注倒也痛快,早早就給師尊送了過來,回頭師弟出門行走的時候,師尊便交代于你,聽那意思,似乎是要師弟你去自取。”
寧風聽到這里“哎”地一聲,肚子里嘟囔著“我就知道”。他多少有些摸清楚天云子的行事風格了。
什麼都可以為手下弟子爭取,但最關鍵的一步,必須要看到弟子付出努力,自行去收獲,決計沒有代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