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處,申不疑手一揚,數十個朦朧光團沖天而起,彼此追逐,彼此碰撞,向著寧風等人所在的方向飛來。
“這是……”
寧風好奇地抬頭望向光團,只見得這些光團約莫是三十之數,顏色各異,即便是同為紅色,亦是深淺有別,濃淡不同,生生分出了三十種不同的顏色。
數清楚數量的那會兒,寧風等人就明白這是做什麼用途的了。
“抽簽……”
寧風撇了撇嘴,沒想到仙門小比,竟然也玩抽簽這一套,枉費他還一直在期待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三年之前,遠遠觀看,寧風壓根就看不清楚細節,注意力更是集中在個一場場激烈戰斗上,哪里留意得是如何排出對手的。
“諸新弟子,此時不選,更待何時?”
申不疑大喝一聲,三十個光團猛地一滯,如流星雨般從空中墜落。
寧風下意識地一抬手,距離他最近的幾個光團猛地懸停,似是行走在大街上的人突然聽到有人呼喚名字,愕然止步一般。
“原來是這麼選的。”
寧風一下子就懂了,隨便選了一個,伸手一招。
頓時,一個靛藍色光團“嗖”地一下速度百倍,向著寧風掌中投來。
“啪!”
在光團投入掌中的一瞬間,寧風覺得掌心一痛,本能縮手。
“咦?”
“有意思。”
寧風張開手掌一看,只見有一條金色的小龍,如烙印般出現在掌心。
不同的是,這條小龍仿佛是活的,不住地在寧風手掌上游來游去,似是翱翔九天之上的神龍,在巡查自己領地一般。
“一龍為一,二龍為二……,以此類推。”
“新晉親傳小比分為四輪,第一輪一龍對戰三十龍,二龍對戰二十九龍……,勝者進入第二輪,依然是頭尾對戰,一直到決出最后的三強本代首座弟子為止。”
申不疑簡略地講解了一遍,本就是再簡單不過規則,在場所有人又有哪個是笨的,立刻心領神會。
寧風等人或是在尋找第一輪對手,或是還沒數清楚手上到底多少龍,天云子等長輩則是一瞬間就弄清楚對戰順序會是什麼樣的了。
“作弊!”
第一個高喊的就是天云子。
“掌教師兄,眾目睽睽之下,你竟敢舞弊?”
天云子怒氣勃發,一振衣袖就要上前理論。
走沒兩步,天月童姥、天機子、天行子等人連忙上前,將天云子或攔或抱,方才將天云子阻了下來,免得在新晉外門弟子面前鬧出笑話來。
當然,鬧出笑話什麼是寧風的想法,想來入門儀式時候,在有大日巡天法將景象傳遍但凡有大日起落處的前提下,這幫人還敢打上一架,何況是今天。
眼看天云子沒能沖上來,申不疑立刻放心了,干咳一聲道:“天云師弟此言怎講?”
“我徒兒寧風從頭到尾,怕是要將陸雪、曾醉墨、寶璽他們碰個遍,你徒兒陳丫頭呢?你自己說說,這不是舞弊是什麼?”
天云子痛心疾首:“不過是打了一個賭,你堂堂掌教真人,怎地如此齷齪,莫攔我,莫攔我,今日我定不與他干休。”
他這麼一說,寧風立刻反應過來,如果沒有出現黑馬的話,他要一路成為本代首席,真得將三英戰個遍。
其余幾個諸脈山主在腦子里過一遍,有那發現自家弟子吃虧的立馬對申不疑怒目而視,攔阻天云子的手不由放開。
這下好,又是一番混亂,天云子就差一步就要沖上宮殿,最后關頭被拖下來好一陣子勸說,才氣呼呼地走了回來。
“風兒,你過來。”
天云子余怒未消,喊寧風過去時候聲音里都帶著鏗鏘味道。
寧風縮了縮脖子,縱然覺得很有可能會被遷怒,還是乖乖地上前了。
“師尊。”
他剛喚了一聲,行禮動作都沒做完呢,天云子被將他拽了過來,恨恨道:“老匹夫不當人子,為師礙于大局今天沒法跟他算賬,風兒你好好用心,莫要失了為師臉面。”
面對天云子目光,寧風覺得肩膀沉得跟壓山一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
“他們為了安撫為師,答應你若能在這種情況下為首席,我們幾個就聯袂上天擇峰找那老匹夫,將一個難得的機會予你。”
“莫要錯過了。”
天云子伸手,按了按寧風的肩膀,又拍了拍。
“咦?”
寧風豁然抬頭,心里面本來是疑問所謂的難得機會是什麼?可當他對上天云子目光時候,這些念頭頓時散得干凈。
天云子竟然對他……眨了眨眼睛……眨眼睛……
寧風幾乎就要以為他是看錯了,天云子眨完眼睛后又恢復氣惱無比樣子,仿佛隨時可能挽袖子再殺上宮殿,與申不疑扭打一場。
“……我懂了……”
天云子交代完,都轉過身去半天了,寧風才恍然大悟。
“師尊這是假癡不癲,佯裝惱怒,逼其余山主為顧全大局只好安撫他,為我爭來那個機會。”
“真是……”
寧風想半天,沒想到更好的解釋,在肚子里小聲地補完:“……狡猾呀。”
“只是首席哪里那麼容易?”
寧風目光掃過淡然地把玩著七夕環的陳昔微,分別站在天機子和天行子身后的寶璽、曾醉墨,乃至所謂的四杰,又有哪個易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