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軒不無羨慕地道:“心魔老人手上這桿熒惑旗是天下間少數能接引星力的寶物。”
寧風聽出來了,在沈兆軒看來,熒惑旗不是法寶,勝似法寶。
“熒熒火光,離離亂惑!”
在沈兆軒與寧風提起熒惑旗的時候,那頭心魔老人重重地將此寶插入土中,大喝出聲。
原本在心魔老人手中只是小臂長短的熒惑旗迎風而漲,變成一桿幾人高的大旗幡,插在地上,迎風搖動。
“熒惑守心!”
心魔老人又是一聲大喝,竟是在熒惑旗下盤膝坐下。
寧風正自奇怪呢,沈兆軒撫掌而笑:“師尊以身為餌,引心魔老人施展出心魔大法紅塵觀,再瞬間將其擊破,逼得心魔老人功法反噬,不得不取出此寶,發揮出‘熒惑守心’之用。”
“這寶貝既然拿出來,那就是我們天云一脈的了。”
沈兆軒在那笑,寧風神色則有些古怪。
在那一瞬間,他想起了扶搖谷中那株青銅樹,上面的太陽果,以及魂境崩潰后,神宮老祖的那番話……,滿滿地即視感。
寧風再望向心魔老人時候,目光就不同了,滿是憐憫。
“原來他不是不想拿出法寶,而是知道拿出來戰斗后,怕是就得改姓了。”
“就是這麼小心,還是中了師尊的計,被逼無奈拿出了熒惑旗。”
“堂堂魔道巨擘,怎麼這麼……可憐呢……”
寧風默默地為自己立場問題而懺悔著呢,心魔老人那邊形勢大變。
光域涌動,沒有了寧風他們置身其間,天云子收起小心,全面激發,但見得光如潮汐,一波波地涌去,心魔老人并其接引法器熒惑旗就是那礁石,不住地在潮汐中隱沒又出現。
承受著一波波太陽法的消磨,心魔老人本就慘白的臉色望之愈不像人,但見他雙手幾乎是抱地握住熒惑旗,拼命地搖動著。
下一刻,無數的紅色星光憑空浮現,四方匯聚,熒惑旗上更有一道紅色的星光通天徹底,正好將心魔老人并著熒惑旗一起護在其中。
“熒惑星力。”
沈兆軒嘖嘖贊嘆,“熒惑旗不愧是天地間少有能接引星力之寶,接引來的熒惑星力至純至凈,憾人心神,亂惑道心。”
說話間,他伸手在前面一抹,虹光如琉璃,將寧風他們幾個連帶他自己,一起籠罩其中,嚴嚴實實,好像在防范著什麼。
一直到做好這一切,沈兆軒才放松下來,回首對上寧風等人好奇的目光,解釋道:“熒熒火光,離離亂惑,熒惑星力屬火,卻有亂惑心神之力,心魔老人當年仗之施展心魔大法,毀去不知多少仙門中人。”
寧風聽得入神,本以為接下來會聽到沈兆軒來個義憤填膺什麼的,不曾想他露出無比惋惜之色,嘆道:“當年師尊與為兄談起此事,便無數次說起心魔老人暴殄天物,亂惑之力何足道哉,接引星力才是其重,本末倒置,枉為一代宗師。”
“呃~”
寧風與陳昔微對視一眼,扭頭看到舒百靈一臉不敢置信,一臉的幻滅,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轟然崩塌,不由得別過頭去,不忍心再看。
沈兆軒那話里話外,流露出的簡直是這對師徒惦記人家寶物很久了,這下總算逮到了機會一樣。
“等等,熒惑星力屬火……”
寧風猛地向著場中望去,果見得匯聚而來,天上接引而來之星力都在泛著暗紅的光。
“熒惑星,不就是火星嗎?!”
“怪不得了!”
他剛剛想明白呢,場中形勢隨著天云子一個動作,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心魔老人憑借著熒惑旗接引而來的熒惑星力,勉強在光之潮汐下自保,還來不及松上一口氣呢,他的臉色突然大變。
在他面前,也就是十余丈外的地方,天云子忽然雙手從眉心緩緩下壓,過胸前檀中,沉于下丹田。
“這個動作是……”
心魔老人想起了一個傳說中的名字,驚駭之色無可抑制地涌了上來。
“天云子,你真的要不留情面嗎?”
他厲聲大喝,落在寧風等人眼中,總逃不過“色厲內荏”四個字。
“說要打死你,就會打死你。”
天云子聲線變化,沉重如山,一開口就有風雷之音,仿佛有什麼無比澎湃的力量在醞釀,在形成。
這一回,他連之前那個“打到你心魔重生”這個說法都懶得提,似乎是嫌字太多,簡簡單單三個字:打死你!
這邊,天云子話音落下,沉于丹田處的兩只手掌猛地一凝,抬頭、挺胸、張口;
那頭,相隔里許,沈兆軒滿臉興奮之色,又有些不堪回首樣子,第一時間拿雙手捂在耳朵上。
他一邊做著這個詭異動作,一邊還以目示意,讓寧風等人照做。
寧風、陳昔微、舒百靈,這仨一個比一個機靈,完全不用沈兆軒做第二遍提示,一個個捂耳朵捂得緊緊地,生怕留下一絲縫隙。
哪怕,他們都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喝!”
天云子,一聲斷喝,豁然而出。
里許之外,寧風等人包括沈兆軒在內,無不立足不穩,踉蹌一下,險些跌坐在地,“刷”地一下,個個面如金紙。
捂著耳朵,相隔里許,早有準備,猶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