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水聲,想必就是這麼來的吧。
“木夫人……”
看背影,再看屏風上披著那件外衣,寧風兩人自然地就分辨出了背影身份。
兩人神色,都有幾分尷尬了。
木夫人這會兒就穿著一件內衣,顯然是正要入浴。
寧風看到這一幕,本來第一反應就是要抽身退去,再怎麼著,他也不至于窺探孕婦入浴這麼下作。
他剛要拖著戀戀不舍的舒百靈離去呢,詭異一幕突然出現了。
木夫人將手從大木桶中抽回來,挺直了身子,背上內衣上本就染著的血跡開始飛速暈開。
“咦?”
寧風瞳孔收縮了一下,這樣的情況只可能是傷口在撕裂,在噴涌著鮮血。
他雜念全數消散在暈開的血痕上,反倒不急著走了,定睛望向里面。
木夫人背影在劇烈地顫抖著,好像痛得無法承受,艱難地抬頭,解下來內衣。
“啪~”
內衣滑落下來,吃透了鮮血,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木夫人這回連彎腰撿起,披到屏風上的力氣都沒有,兩只手用力地撐在木桶邊緣才沒有倒下。
“嘶~”
窗外,寧風和舒百靈,倒抽了一口涼氣。
內衣除去后,木夫人白皙如玉的后背徹底曝露在兩人的視線下,事實上如果齷齪一些,只要換個角度,什麼東西都可以一覽無余。
寧風是完全沒有這想法,舒百靈搞不好有,不過為眼前一幕震撼,一時間沒想起來。
木夫人背上,縱橫三四道傷口,在不住地撕裂,張開,露出內里鮮紅紅一片肉色,更有鮮血噴涌而出。
美麗的曲線,丑陋的傷口;白皙的皮膚,殷紅的鮮血。
對比之鮮明,猶如佛寺里面壁畫,飛天之于夜叉,和諧地共存,彼此地襯托。
這,僅僅是開始。
寧風和舒百靈在窗外,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他們親眼看到伴著木夫人的喘息聲,那一道道的傷口,在飛速地收口,又綻開,再收口……
十余個呼吸過去,原本丑陋的傷痕完全看不見了,連點新鮮愈合的痕跡都沒有。
木夫人整個后背光滑無比,若非是鮮血未洗,簡直讓人覺得之前一幕是否幻覺。
“呼~”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伸手去解褻褲,因為即將臨盆故,動作未免艱難。
寧風別過頭去,一把捏住舒百靈的脖子,拽走。
“呃~再看看呀~”
舒百靈不甘心地低聲叫著,腦袋不住地向后轉,無可奈何地被拖走。
兩人離去數丈外,隱約還能聽到房中傳來“噗通”地入水聲音,簫管般的呻吟,不知道是不是水溫有些太高了……
第52章 一尸兩命,金符重如山
“寧兄弟……”
舒百靈欲言又止。
寧風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院子后面,小小花園,整整齊齊的盆栽,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但照顧得不錯,或是怒放,或是待放,即便是青綠的枝條,也一根根驕傲地昂著頭。
看著它們,便不難想象細心地女主人每天早上哼著歌兒,一盆盆澆灌過去的樣子。
置身其間,寧風和舒百靈,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評價剛剛的那一幕。
“不是人吧?”
舒百靈小心翼翼地出聲。
寧風翻了一個白眼,這不廢話嘛。
“妖魔?”
“鬼怪?”
“還是……活死人?”
胡亂猜測到最后,舒百靈自個兒干嘔起來。
活死人,又稱活尸,就是明明是死去的,偏偏執念驅使,還能行動,一如生前。
這種活死人一般是肉體早就腐敗潰爛了,看上去跟生前一樣純粹是法術作用。舒百靈是想到剛剛對著的如果是一個活死人,那他腦子里浮現出來的種種不干凈念頭,不能說的景象,簡直惡心到家了。
寧風連白眼都懶得翻,沒好氣地道:“她身上的生氣比你還旺。”
他不是信口開河,修煉太陽法入門后,固然引氣入體進入練氣期勇猛精進這回事情,由于這次奉命出外還沒開始,但太陽法的奇妙已經開始顯現出來。
對生氣的敏銳,便是其一。
太陽,本就是天下萬物萬靈的生機根本,天然對生氣就分外敏感。
“那就好,那就好。”
舒百靈明顯對寧風判斷相當之信任,聞言立刻活轉過來,也不干嘔了,還頻頻回頭望,作留戀狀。
寧風這會兒也懶得跟這個死不悔改,記吃不記打的家伙多說,摸著下巴,陷入踟躕。
“棘手。”
他眉頭都不由得皺了起來,想道:“師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寧風不得不揣摩這一點。
一張太陽金符出去容易,造成的后果,卻再不可改易。
“師尊想讓我除掉她?”
寧風腦子里浮現出來的是初見木夫人時候,她捧著大肚子,充滿母性的安寧,全身上下好像在放著微光的樣子。
“即便木夫人是妖魔,她腹中的嬰兒……”
寧風咬著牙,猶豫著沒法決斷。
“難道,這就是師尊想要告訴我的東西嗎?”
他這是純猜測,至于天云子要是知道了是頷首贊許還是翻白眼罵個狗血淋頭,就只有天知道了。
時間在兩人的面面相覷中溜走,還沒等寧風有個決斷呢,“嘎吱”一聲,門開了,木夫人著新衣,渾身清爽地走出來。
她頭發濕潤,隔著遠遠地都能聞到皂角一類清新的味道,仿佛是出浴的水蓮花,如果不是看到入浴前一幕,怕是怎麼都沒法將她跟妖魔兩個字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