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不晚,是我們心急,來得太早了!”
病人們哪敢責怪衛梵,人家醫術好、人品棒、關鍵收錢還少,這種醫生去哪找?雙手供著害怕來不及呢。
“喏?”
茶茶指著貼在門上的通知,詢問衛梵是否撕下來。
“就那麼貼著吧!”
上面寫的是本診所只有周日營業,衛梵的原意是只看這一天,完成上周的承諾就算了,可看到這些人大早上就來等著,他突然覺得應該接續下去。
沒有寒暄耽擱,衛梵穿上白色的滅疫服,便坐到了里間,開始喊號看病。
茶茶熟門熟路,將一枚枚鐵牌發給病人們,這上面有號碼,代表著順序。
“謝謝衛醫生!”
一個個病人,感恩戴德的離開了,這讓后面等待的那些更加信心滿滿,覺得不虛此行。
來看病的,大致上有三種人,第一種大多是小毛病,而且住得比較近,開點藥便能治好,找這種小診所,除了安圖的口碑不錯,便是為了省錢、省心,畢竟跑一趟大醫院,太麻煩了。
第二種人,是那種身患頑固或者怪異的久病,找了很多地方都治不好,于是來碰碰運氣。
這種人不多,但是最麻煩,因為最考驗經驗,好在衛梵有女影導師這位大百科全書,這十幾年來,他閱讀過很多病例,一一對照下來,也能解決一下,實在治療不好,就采取一個方案,然后登記在冊,跟蹤觀察。
本著私心一點說,衛梵最想看這類病人,因為最能積累經驗,看拓眼界,當然,他不會拿人家的生命開玩笑,都是在盡量不讓病癥進一步惡化的基礎上,制定方案。
“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治好,所以藥錢只收一半!”
衛梵第一次,耍了小心機,利用病人省錢的心理,來拉攏住他們,讓他們繼續來這里看病。
自然,這也是一種補貼。
病人們都要感激涕零了,要知道,衛梵是不收門診費的,這意味著他完全是白打工,而藥費,他又不亂開藥,所以能賺的也不多。
第三種人,就是那種得了大病,去醫院看不起,期望來小診所治療的窮人們。
“阿姨,你這個病應該盡早去大醫院做手術,然后住院觀察治療,不然再耽擱下去,有生命危險!”
面對這一個感染了重度胃潰瘍疫體的病人,衛梵苦口婆心,可人家就是不聽。
說實話,這種病人,衛梵也想看,因為可以主刀,親手斬除疫體,可如果去醫院做實習醫生,至少要在手術臺前擔任兩年以上的助手,才有機會主刀。
“你能治嗎?”
臉上滿是皺紋的女人不斷重復著詢問。
“我能治,但是我這里的設備和環境不行,你很有可能術后感染!”
衛梵說的嘴皮子都要破了。
“能治就行!”
女人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布包,打開,露出了一疊錢,有零有整,一看就是攢了好長時間。
“我去醫院問過了,醫生說要上萬塊,才能治好,可我只有這麼一千多!”
女人的眼睛有些濕潤,滿是懇求地看著衛梵:“我不住院,只做手術,你看這些夠嗎?”
“不住院修養,可能會導致二次感染的!”
衛梵如實相告。
“如果感染,那就是我倒霉!”
女人嘆氣,她是真沒錢了,要不是這病疼的已經不能干活,她還會忍著,繼續拖下去。
“你這……”
衛梵無奈。
“唔!”
茶茶扯了扯衛梵的胳膊,眼睛通紅,這個大媽好可憐。
“算了,我給你做手術,你回去準備一下吧,后天下午!”
這個病不能再拖,所以衛梵打算請假了,接著他拿走了一百塊:“這個是手術費!”
“好的,謝謝您,衛醫生!”
女人千恩萬謝,原本毫無生氣的臉上,第一次綻放出了笑容。
“這種手術費在大醫院做下來,至少需要三千塊,你收個一百塊干什麼?還不如不要呢。”
夏本純站在門口,撇了撇嘴。
“唔?”
看到夏本純,茶茶很開心。
“你怎麼來這兒了?”
衛梵有些意外。
“送餐呀!”
夏本純拍了拍手中提的袋子,里面有五個盒飯。
“你又在打工了呀?”
梳著馬尾辮的少女,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半袖,露著潔白的胳膊,光著兩條大白腿,穿著一雙布鞋。
衛梵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夏本純的胸前和背后,有一個個的圓圈,里面寫著一個大大的“飯”字。
“對呀,說過了要看看世界的嘛!”
夏本純突然“啊”一聲,恍然大悟:“我知道,你收那個女人的錢,是為了不想讓她覺得欠了人情,一直心里不安。”
衛梵笑了笑。
“好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那就快付賬吧,我還有其他外賣要送呢!”
夏本純催促。
“我沒訂餐呀!”
衛梵愕然。
“喂、喂、你不會是想吃霸王餐吧?”
夏本純古靈精怪,故作兇狠,模擬著挽袖子要干一架的姿態。
“可能是外邊的病人!”
衛梵解釋:“茶茶,去問問!”
茶茶很快回來了,搖了搖頭,沒人訂餐。
“算了,那就留下吧,茶茶,拿錢!”
看到夏本純皺眉,衛梵慷慨解囊。
“等我看看!”
夏本純掏出了一張紙條:“沒錯呀,地址寫的是這里,古井巷102號!”
“拜托,是隔壁!”
衛梵翻了一個白眼。
“誒嘿!”
夏本純做了一個鬼臉,趕緊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