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擠出了一個笑容:“回去吧,我中午想吃炸醬面!”
“好,我去給你買!”
婦女神色一喜,多少天了,女兒都沒什麼胃口,今天竟然主動要吃的。
“嗯!”
女孩點了一下頭,趁著母親不注意,將一張揉皺的信紙丟進了垃圾桶中,那是她的遺書,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陌生人,你是今年的京大新生嗎?”
女孩回頭遙望,攥緊了拳頭,明年,我一定要靠上京大!
下了76路公交車,直行二百米,左拐進入一條小巷,再經過一片低矮的平房后,衛梵站在了一家小診所前。
“安夕,你現在還好嗎?”
衛梵在鯨魚島上醒來后,并沒有看到安夕,她肯定是被那個神秘人帶走了,除此之外,還有安圖的尸體。
雖然是為了拯救安夕,可是一想到自己親手摘下了安圖的心臟,衛梵沒有任何換心手術成功后的成就感,反而是一種無法抹去的自我厭惡。
“我想做滅疫士,是為了救人,是為了完成母親的期望!”
衛梵長吁了一口氣,打開了鎖頭:“如果是母親的話,肯定能夠找到雙贏的辦法吧?”
自從在家里翻出母親的信件后,衛梵覺得,她肯定還活著,可是想要找到她,卻是無從談起。
“好煩呀!”
衛梵懊惱的抓了抓頭發,看著曾將簡單卻溫馨的小屋,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滿是孤寂的冷清,就像一件珍寶被玷污了,他再也忍不住,匆忙的打了水,打掃房間。
“喏!”
茶茶擼起了袖子,開始掃地。
“安醫生?您終于回來了?”
一個老頭走了進來。
“安圖醫生不在!”
衛梵回復,他知道,這個老頭是附近的住戶。
“啊,是衛醫生呀!”
老頭認識衛梵:“安醫生什麼時候回來?我最近的腰又開始不舒服了!”
“大概……很久!”
衛梵無法說出安圖已經死掉的事情。
“啊?還要很久!”
老頭急了,多歇一天,他就少掙一天的錢,家里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呢。
“抱歉!”
衛梵嘆息。
老頭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這個少年是安圖的助手,滅疫術似乎也不錯:“哎呀,小衛,要不你替我看看吧?”
“我?不行!”
衛梵干凈利落的拒絕,他還沒有職業執照呢,以前行醫,只是形勢所迫,現在已經成了京大生,如果被抓到,開除都是最輕的,這輩子都別想當滅疫士了。
“咳咳,衛醫生,只有你在嗎?咳咳,安醫生和小夕呢?”
又一個鄰居大叔看到診所開門,趕緊過來求醫。
“不在。”
衛梵提醒:“還是叫我小衛吧?”
“那不行,咳咳,你可是安醫生最得意的高徒!”
大叔哪敢造次,他上次來抓藥,看過衛梵給人治病,很厲害:“咳咳,既然安醫生不在,你就幫我看看吧,咳咳,反正都一樣!”
大叔說著,也不管衛梵答不答應,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我……”
衛梵還想拒絕,大叔已經自顧自的介紹起了病癥,一副我相信你的姿態。
“哎,你這個是鼻炎導致的感冒,很頑固,只是吃藥不容易好,除非你換工作!”
衛梵掃了一眼大叔的雙手,指甲縫隙中滿是煤泥,他知道的,這些大叔們在附近的煤場工作,安全措施做的不到位,肺部都或多或少有毛病。
“哎,現在工作哪有那麼好找,咳咳,您先給我開點藥吧?我已經誤工好幾天了,再不去,會被開除的!”
大叔一直在咳嗽。
“好吧!”
衛梵無奈,拿了藥:“一天三次,一次兩片,飯后溫水吞服!”
“多少錢?”
大叔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塊手帕,小心的打開,里面是一疊錢。
“算了!”
看著那些錢上都沾著黑煤,皺皺巴巴,卻被如此細心的保管,衛梵實在不忍心報價。
“那不行,看病花錢,天經地義,我老張,還不到被人施舍的地步!”
大叔笑了:“衛醫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已經欠了安醫生好多人情了。”
“慢走!”
茶茶送人。
大叔擺了擺手,這種小便宜,不能經常占的,不然等出了大事,人家肯定就不幫忙了。
“衛醫生,您幫我看看吧?”
老頭求醫。
“我不是醫生!”
衛梵拒絕。
“您盡唬我這種老實人,您要不是滅疫士,怎麼會開藥?”
老頭苦求:“我已經來了好幾次了,腿都快跑斷了,您就給我看一下吧?”
“好吧!”
衛梵打定了注意,就治療一個,可是天不由人,這段時間,安圖診所沒開,攢了好多病人。
大叔回去一嚷嚷,好多都趕來了,這還不算每天都莫名而來的病人。
其中有一些,認識衛梵,知道他在這里做助手,所以他想拒絕人家都不信。
“我也是醉了!”
衛梵抱怨著,沒辦法,只能治療,但是內心中,卻有一種欣喜,有一種被救贖的感覺。
看著那些病人充滿希望的離開,親手“殺死”安圖的負罪感,在緩緩地褪去。
衛梵想在這里吃一頓午飯再走,可是一直忙到了兩點,才有時間,給茶茶煮一碗面。
“湊合著吃吧,晚上吃好的!”
衛梵去壇子里夾了一些咸菜,那都是安夕親手腌制的。
“嗯!”
茶茶很聽話。
“安圖醫生,在嗎?快救救我兒子吧?”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抱著五歲大的兒子,進了診所。
“你的孩子得的是哮喘,看脖子上的這些孢疹,這說明疫體快要成熟了,你如果不想孩子死掉,就趕緊去正規醫院,帶他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