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一股劇痛襲來,心臟仿佛被一只死神的利爪攥住了,讓她難受地幾乎無法呼吸。
“我去……洗手間!”
安夕不想讓人擔心,掩飾了一句,便強撐著往船艙走去。
仿佛被傾盆暴雨澆過,幾個呼吸間,汗水就濕透了衣衫,剛離開甲板,安夕再也堅持不住,噗通一聲,栽倒在走廊中。
冰冷的地板,貼著臉頰,猶如寒冬降臨。
安夕用力咬著嘴唇,盡力不讓自己暈過去,同時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瓶子。
艱難的擰開蓋子,將急救藥倒在掌心,送向嘴巴,只是還沒有吃到,就因為手臂的抽搐,全掉在了地上。
“不要抖呀!”
安夕的內心中大喊,可是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的癥狀更嚴重了,已經到了自己連藥都吃不下去的地步。
安圖不想讓安夕一個人來考試,就是擔心突然發病,沒人照顧她,可是女兒為了衛梵,堅持要來,他也沒辦法。
“我可以的!”
安夕給自己打氣,重新取藥,只是蒼白的唇瓣剛剛觸碰藥片,它們又掉了下去。
心臟更痛了,全身都在痙攣抽搐,整個人就像被塞進了絞肉機中,肺部終于無法再吸進空氣了。
“我難道要死在這里了嗎?”
安夕放棄了,她不想給人添麻煩,所以向著角落爬去。
“安夕?”
是那道溫暖的嗓音,在安夕即將昏迷的時候,闖進了耳朵中,跟著她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扶了起來。
“心臟病?”
衛梵趕緊抓起藥瓶,到了幾片喂給安夕,看到癥狀沒有立刻緩解,便拉起袖子,將手臂伸到了少女面前:“喝血!”
“不!”
安夕扭頭,考試在即,如果衛梵損失鮮血,很可能會落榜。
“都什麼時候了?”
衛梵氣急,因為扶著安夕,沒辦法拔刀,所以他直接一口咬在了手腕上,濕熱的鮮血,涌了出來。
“喝!”
“嗚嗚!”
鮮血沾唇,溫熱入喉,安夕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衛梵對自己真好。
衛梵本就是一個細心的人,看到安夕臉色蒼白的離開,有些擔心,便跟了過來,沒想到就看到舊疾發作。
“再忍一忍!”
衛梵背著安夕去醫務室。
一番檢查后,隨船的校醫眉頭緊皺。
“我知道考上京大,是你們這些學生一輩子的夢想,但是你的狀況,實在……”
校醫建議:“你應該立刻回上京,住院治療!”
“請不要告訴他!”
安夕躺在鋪著白色床單的病床上,虛弱的央求著校醫。
“不行,你的身體……”
校醫拒絕。
“求您了,這是我最后的夢想了!”
安夕掙扎著坐了起來,向校醫鞠躬。
“你……”
校醫糾結。
“謝謝您,我可以離開了嗎?他應該等久了!”
安夕下床。
“哎!”
看著這個懂事乖巧的女孩,校醫深深第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如何是好。
醫務室的艙門打開,安夕扶著艙壁走了出來。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衛梵趕緊扶住了安夕:“校醫怎麼說呢?”
“沒事,就是太累了。”
安夕擠出了一個笑容。
衛梵想勸安夕放棄考試,專心治病,可是話到嘴邊,又無法說出口,自己有什麼資格影響他人的人生?
“不要擔心了!”
安夕很自責。
“這是什麼類型的心臟病?”
衛梵詢問,以安圖的滅疫術都無法治愈,看來比較難纏。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父親說,換掉心臟就可以了。”
安夕岔開了話題:“回去專心備考吧,郵輪就要靠岸了。”
從漁人碼頭到鯨魚島,航程三個小時,在夕陽將落的時候,一座巨大的島嶼出現在視野中。
“快,快,快,準備登島!”
學長們大喊著跑過甲板,提醒著眾人。
“好大呀!”
考生們感慨,有一種興奮充斥在心頭。
茂密蒼綠的植被,此起彼伏的蟲鳴鳥叫,讓鯨魚島郁郁蔥蔥,充滿了自然的氣息。
“下船的考生,集合完畢,就進小鎮,然后向第一個宿營地進發!”
帶隊的學長很忙碌。
考生們分批次登島,在碼頭集合,衛梵一行混在人群中,隨著大隊前進。
耳邊全是嘰嘰喳喳的交談聲,考生們左顧右盼,指指點點,欣賞著島上的風景,興奮的心情溢于言表。
突然間,隊伍停了下來。
“咦,怎麼了?”
起初還有人詢問,可是很快,上千名的考生猶如被寒潮席卷,瞬間安靜了下來,接著通體冰冷。
在通向小鎮街道的兩側,陳列著一具具疫體的干尸標本,或猙獰,或血腥、或殘暴,足足上千,組成了一條死亡長廊。
“等什麼呢?快點走!”
學長們催促,緊繃著一張臉,不過說實話,哪怕已經見識過了,可是再一次看到這些疫體的干尸標本,他們依舊有些緊張。
第一百五十九章 霸道的橫山克
空氣分外的壓抑,像是被抽空了,讓每一個考生都有些呼吸不暢。
這個世界,大部分被廣闊無垠的海洋覆蓋,也同時分割出五塊大陸,相距遙遠。
夏國位于東部大陸,哪怕是號稱最強盛的帝國,在西方人看來,也是一個文教不興,科技落后的國家。
沒辦法,在大陸的歷史上,曾經爆發過三次差點滅絕了所有人類的巨大瘟疫災害,整個世界都被波及,生態圈遭到嚴重破壞,無數的生命死亡,物種凋零,也導致文明被摧毀,出現了斷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