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曹初升便用力緊了緊抱著的大背包。
“我說你能不能先把它放下來,你都抱了兩天了,我看著都累。”
衛梵無語。
“不行,丟了怎麼辦?”
曹初升低聲,還警惕的打量四周,確定沒人關注后,才松了一口氣,跟著又開始抱怨:“還不是怨你?”
衛梵留了一些路費后,就將剩余的九十萬獎學金給了曹初升的母親。
伯母重病,丈夫早死,除了曹初升,下面還有五個年幼的弟弟妹妹,全靠他一人養家,如果兒子離開,整個家庭就完蛋了,可是哪怕兩家關系極好,伯母也沒有收下衛梵的錢。
“人活著,需要骨氣!”
曹初升說完,又有些發愁:“不過我還是偷偷的留下了十萬塊,要是讓母親知道了,肯定會打死我的。”
“等你功成名就回去后,伯母就不會了。”衛梵打趣:“再說,我可沒說白送呀!”
“我明白的。”
曹初升眼睛有些濕潤,這些年,衛梵接濟了自己不少,他都一筆一筆清楚地記著,等將來賺了大錢,還給他。
“你抱著它,傻子也知道里面是貴重物品了。”
衛梵很想告訴曹初升,現實是殘酷的,考上京大,有一個看不到的門檻,那就是至少要達到煉氣境,這些年,好友為了家庭,修煉的時間太少,能擠進前十,完全是因為那些優等生死在了古遺跡中。
參加京大考核,要簽死亡免責書,即便不死,每年殘廢的也不少,如果曹初升失敗,將來該怎麼辦?
只是看著好友不斷的描述著未來的生活,那雙眼睛中迸發的熱情,讓衛梵規勸的話語,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就是死,也不會撒手。”
曹初升現在看誰都覺得可能是搶劫犯。
衛梵無語,也不再搭理他,繼續翻看手上的信紙,這是收拾衣柜的時候,偶然找到的。
“小梵,他們終究是找來了,媽媽必須要走了,只有引開他們,你才能活下去,如果將來有一天,你要離開冬木市,千萬堤防‘神武’,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信紙上是母親的字跡,是衛梵最熟悉的東西,如果不是徹底打掃房間,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它,也不會知道他一直認為母親進莽山采藥失蹤了的事實,是假的。
“他們是誰?肯定不是神武,不然媽媽會寫出來!”
衛梵的思緒紛亂。有一種無處入手的迷茫。
“旅客們請注意,列車將在橫山市車站停靠十五分鐘,請不要擅自下車,以免錯過列車出發。”
隨著播報響起,列車的速度減緩,停靠在了一個繁忙的車站中。
到處都是接踵摩肩的人群,耳邊充斥著巨大的嘈雜聲,讓人頭疼劇烈。
衛梵眉頭蹙起,他實在受不了這種吵鬧,曹初升倒是饒有興趣的打開了車窗,看著那些旅客。
人潮在涌動。
大量的旅客擠上了列車,讓本來就狹窄的車廂顯得更加擁擠了,一股汗味和腳臭混雜的味道,撲鼻而來。
“快看!”
曹初升努嘴,示意好友轉頭。
十幾個面容稚嫩、但是眉宇間滿是傲氣的少年少女們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找了過來,等確定了座位后,開始放東西。
“我來幫忙!”
曹初升起身,殷切的伸手,去幫一個女孩。
“謝謝,不用了!”
女孩一躲,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漠。
“呵呵,你們是要去上京嗎?”
曹初升沒覺得尷尬,繼續詢問著,看到一群同齡人,讓他很興奮,除了想緩解一下旅途的寂寞,了解一下異地風情,也是想小小的炫耀一下。
“對呀,去參加上京大學的考核。”
女孩臉上,立刻掛上了笑容,還稍稍的將聲音放大了一些。
果然,其他旅客的目光,唰的一下便投了過來,在夏國,有資格參加京大的入學考試,就已經是讓人非常羨慕的事情了。
“真巧,我們也去!”
曹初升伸手去扶女孩的箱子。
大概是覺得可能成為校友,這一次,女孩沒有拒絕,可是曹初升剛碰到,便被一個短發少年給打開了。
“你們出門就穿校服?”
少年瞄向了曹初升胸前的校徽,跟著又看向同伴:“蒼島疫士?你們誰聽說過?”
“不知道!”
一群學生搖頭,臉上帶著止不住的輕蔑,他們所在的學校,可是西部高校,排名很靠前的一所。
“呵呵!”
連續被拒絕,曹初升也感覺面子掛不住,笑著坐了回來。
“喝點水吧!”
衛梵無語,那個女孩很好看,而短發男大獻殷勤,明顯是在追求她,曹初升幫人家,不被針對才怪。
喧鬧中,綠皮列車要出發了。
“喏!”
茶茶突然抓住衛梵的胳膊,拽了拽,其他旅客也湊近了車窗,向外張望。
一個背著亞麻色旅行包的女孩正在站臺上狂奔,盡管送行的人極多,可是她卻靈巧的像在草原上躲避獅群捕殺的斑鹿一樣,完美的閃開了。
“不行,趕不上了。”
曹初升嘆了一口氣:“車票要浪費了。”
衛梵對這類熱鬧向來沒什麼興趣,可是女孩太漂亮,清麗脫俗,眼神靈動,尤其是束在腦后隨著奔跑而躍動的單馬尾,就像是一簇燃燒火焰,奔放,熾熱,熱情。
“借過!借過!”
單馬尾女孩喊叫著,可愛的臉頰上,沒有任何焦急和不安,反而帶著一抹微笑,讓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