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夜行,不愧是千年不現的神秘自然奇觀,只是行進時產生的綠色霧氣,就有這麼大的效果。
衛梵能察覺到,他的靈壓提升,境界又前進了一步,還有夜行路線上的這些植物,也都變得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叨叨!”
原本蹲在旁邊正擦拭花盆的盜草人,立刻拽住了它的套索,在衛梵的面前,來回走動。
一個食指長的參人被套索捆著脖子,似乎已經死掉了,就那麼被拖在地上,粘滿了泥土。
“你這是在炫耀?”
衛梵的眼皮有些跳,盜草人擺出了滿不在乎的神色,可時不時地偷瞄他,渴望看到他羨慕嫉妒的表情。
啪啪啪!
咿呀揮舞著根須,朝著盜草人就是一頓鞭打。
“走了!”
衛梵起身,沒有抓到任何植物,他并沒有任何不滿,畢竟能夠看到百草夜行,就不虛此行了。
說實話,衛梵現在都在后怕,那位人馬男至少是斬龍境以上的強者,殺他,外放靈壓就足夠了。
“叨叨!”
盜草人擋住了去路,指著森千蘿和參人大叫。
“交換?你想都不要想!”衛梵不屑:“更何況,按照承諾,你抓到的草藥也是我的。”
這株參人通體白色,在頭上還有一個光芒凝聚的光環,是傳說中的天使參,價值不可估量。
人參是續命的極品藥植,而天使參更甚,它的成分,可以壓制疫體的活性,所以那些被急性感染的瀕危病人,可以通過服用天使參,控制疫體侵染,等到滅疫士到來。
當然,別說天使參比不上森千蘿,就算咿呀是一株普通的盆栽,只因它是母親的遺物,衛梵就不會和任何人交換。
“好了,別吵了,送我回洞穴,你就自由了,算是你帶我看到百草夜行的報酬。”
衛梵抱起森千蘿,催促盜草人,離開這麼久,白羽袖肯定要急瘋了。
一路無話。
蹲在地上,盜草人不舍的撫摸著花盆,不時的瞟一眼整理行裝的衛梵,臉上表情糾結。
“再見!”
衛梵背起旅行包,朝著盜草人擺了擺手,眼神中沒有任何的貪婪和懊悔,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少年,不會因為稻草人價值連城就食言而肥。
“叨叨!”
盜草人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牽著的天使參都丟掉了,也不在乎,森千蘿的離去,仿佛就像在它的胸口上挖出了一個洞。
出了莽山,重新看到人類的痕跡,衛梵有一種從野人回歸的感覺,忍不住扯著嗓子發出了一聲大吼。
路過的砍柴人,一臉看到神經病的嫌棄。
“喂、少年,有什麼好貨色嗎?”
字跡剝落的站牌下,是一張爬滿了鐵銹的長椅,幾個采藥人坐在那里,打了聲招呼。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衛梵搖了搖頭。
采藥人不屑的笑了笑,也沒把他當一回事,這個行當,需要的是經驗,衛梵太年輕,肯定是一無所獲。
長途汽車很簡陋,連玻璃窗都沒有,就是一個四面透風的鐵箱子,還顛簸的要命,但是衛梵卻很喜歡。
慣例的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左手托著下巴,欣賞著怎麼都看不膩的風景,驀然,衛梵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低頭,便看到盜草人背著大包小包,爬山了座椅。
顧不上放下行囊,盜草人就迫不及待的跪在森千蘿旁邊,用臉頰摩擦盆栽,一臉的幸福。
“你要跟我回家?”
衛梵調侃。
盜草人扭頭,上下打量了衛梵一眼,就嫌棄的扭頭,一口口水吐在了坐墊上,鄙視之情溢于言表。
啪啪啪!
咿呀伸出根須,猛扇盜草人的臉龐,這貨卻是甘之如飴。
“受虐狂!”
衛梵嘀咕了一句,示意兩個小家伙不要被前邊的乘客看到,便閉上了眼睛休息。
趕回小鎮已經是深夜了。
家具擦拭的一塵不染,顯然是白羽袖每天都來打掃,書桌上還用墨水瓶壓著一張紙,畫著一張憤怒的小臉。
“希望這次不會被責怪的太慘!”
衛梵收起畫紙,開始處理草藥,否則保存不當,會造成藥效流逝。
盜草人檢查了一下新環境,還算滿意,就開始在窗臺堆放行李安家,它要和森千蘿睡在一起才安心。
“喂,你是嫌棄我活的不夠長嗎?”
衛梵無語,雖說盜草人很罕見,但是它的外型終究是上過植物大百科圖鑒的,要是被心懷叵測的人看到,絕對會用盡一切手段搶奪的。
盜草人完全無視了衛梵。
“你也會被抓走,泡進標本瓶中。”
衛梵看到盜草人一臉迷茫,用手抓著腦袋,便走到墻角,掀開了咸菜壇子,“瞧,就合腌蘿卜一樣!”
咻!
盜草人跳了過來,扒著壇口瞅了一眼,看到那些泡的發脹的蘿卜,漫不經心的表情頓時變得驚恐,摔在了地上,接著狂奔回窗臺,收拾它的行李。
衛梵以為盜草人會被嚇跑,沒想到它卻是一溜煙躥到了床下,不過跟著又沖出來,跳上了床頭的抽屜,打開,躺了進去,左右滾了幾圈后,這才滿意的松了一口氣。
“……”
如果這貨不是一個受虐狂,還總喜歡鄙視自己吐口水,衛梵絕對很歡迎家里住上一只盜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