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洞府在江面之下十余丈,很快就變成五丈,兩丈,幾個呼吸的功夫,洞府的屋檐已經露出了水面,再幾個呼吸之后,整座洞府周圍的江水都被抽干,只剩下敖潤的腳下還有一團濕痕。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口透明的巨鐘,落入離江,罩住了整個洞府。
江水從巨鐘兩側流過,被罩在鐘內的洞府則成為了真空地帶。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吟心和聽心身前。
見兩女相安無事,李慕總算放下了心。
聽心一只手抱著李慕的胳膊,一只手指著敖潤,哭訴道:“我們本來都到東海了,是他攔住我們,還逼我們嫁給他,嗚嗚……”
李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放心,我替你出氣。”
敖潤根本沒有戰意,身體一晃,化作一條白色的蛟龍,想要撞破這口鐘逃走,然而只聽到“嗡”的一聲,他便被鐘壁直接彈了回來。
李慕飛身而起,道鐘驟然縮小,東郡的強者和吟心聽心兩姐妹穿鐘而過,出現在鐘外,鐘內只剩下李慕和敖潤。
李慕伸出手,一根鞭子出現在他手中。
咻!
他手腕一甩,一道鞭影便向著敖潤破空而去。
敖潤對自己的身體格外自信,并未理會,正想辦法逃出這口鐘,任由那鞭子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肉體的確是沒有感受到多少疼痛,但那道金色的鞭影落在他身上之后,敖潤的身上,一道蛟龍虛影,竟然被打出了體外,那是他的妖魂。
那蛟龍虛影怔了一瞬之后,眼中浮現出恐懼,正要回到身體,忽然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危險,他目光一撇,發現對面那人的頭頂,凝聚出了一柄虛幻的小劍。
直覺告訴他,這把小劍,會要了他的蛟命。
蛟魂漂浮在虛空中,毫不猶豫的下身彎曲,像是下跪一般,頭部連點,驚恐道:“饒命,饒命,我愿奉您為主,求您饒我一命……”
李慕并沒有直接動手,他在考慮,究竟是收一條蛟龍做奴仆劃算,還是煉了它的蛟尸劃算。
尸宗的弟子煉過妖,煉過人,卻還沒有煉過蛟龍,陳十一等人一定會對這個項目感興趣。
敖潤已經感受到了對面的人類心懷不軌,立刻道:“主人,您不擅長水中斗法,以后遇到水戰,我可以代您出戰,我的速度很快,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坐騎,出行不用您受累……”
不得不說,這條蛟龍的求生欲很強,簡單兩句話,就將他自身的價值說清楚了。
李慕的確不擅長水中斗法,不僅是他,但凡人族,或是陸上的妖族,都不擅長。
水中是水族的天下,在水中和水族斗法,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總不能什麼時候都先想著抽水。
至于坐騎,正常情況下,李慕的速度是沒有蛟龍快的,神行符雖能大幅度提速,但越高階的符箓,需要的書符材料就越珍貴,一次兩次還好,每次都用符箓,李慕也負擔不起。
女皇借給他的靈舟倒是快,堪稱靈舟中的法拉利,可這是女皇的,此物對第七境強者同樣珍貴,是女皇自己的代飛工具,女皇也只有一艘,李慕遇到緊急情況借來開開可以,卻不好意思直接據為己有。
有一頭蛟龍坐騎,百公里無靈石損耗,也不用耗費自身法力,李慕承認他被這條蛟龍說的心動了。
他看著敖潤,說道:“交出你的一道分魂。”
敖潤聞言大喜,從妖魂眉心處分出一道小的蛟魂,緩緩飛向李慕。
對于修行者而言,通過一根頭發,一滴精血,一道分魂,置人于死地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李慕擁有此蛟的分魂,便掌握有他的生殺大權。
敖潤妖魂回到體內,單膝跪地,對李慕抱拳道:“參見主人。”
他心中非常不甘,卻無可奈何。
他很清楚,剛才這名年輕人已經動了殺心,只要他有稍微的遲疑,沒有及時展露出他的價值,等待他的,就是形神俱滅。
是身死還是為奴,他又不蠢,知道哪個才是正確的選擇。
收服這頭蛟龍后,李慕走向岸邊的兩姐妹,說道:“用靈螺通知你爹,讓他來接你們。”
李慕對于白妖王怨氣滿滿,自己帶著老婆到處浪,兩個女兒仿佛不是親生的一樣,蛇族果然是重色不重親情。
既然這里的事情已經結束,李慕便讓林郡守遣散了北郡強者,這些人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全程都只是在看熱鬧,威震東郡的蛟龍,竟然不是那位大人的一合之敵,難怪連郡守都對他如此尊敬。
東郡妖司的妖官們,更是對李慕躬身行了一禮之后,才離開此地。
原本只是山精野怪的他們,能有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最應該感謝的,便是眼前的年輕人。
李慕打算在這里等上兩天,等到白妖王親自過來,接兩姐妹回去。
一日之后,東郡郡衙,一名白衣男子大步走入。
兩姐妹迎上前,高興道:“爹……”
白妖王笑看著她們,目光望向李慕,說道:“李兄弟,好久不見。”
李慕淡淡道:“白妖王怕是認錯了兄弟。”
白妖王哈哈一笑,說道:“雖然稱呼變了,但是你我的交情不變,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吟心和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