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雖不敢明言,但心中自是免不了恥笑。
什麼影射、抹黑,純屬無稽之談,現實只會比戲劇更黑,戲中的陳世美,拋妻棄子,最終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吸外的崔駙馬,惡事做盡,比那陳世美還要可恨千倍萬倍,最終不還是逍遙法外,繼續當他的皇親國戚?
崔明一案,就此落幕。
神都每天有更多的大事發生,朝廷選官之制改革之后,第一場科舉,便成為了眼前的重中之重,三十六郡推舉的人才逐漸在神都匯聚,幾日前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被遺忘……
北郡。
白云山。
上次李慕跟隨玉真子回山的時候,符箓派祖庭的守山弟子已經見過他了,李慕說明來意之后,兩名弟子親自帶他和小白來到白云峰。
四人落在白云峰頂道宮前的廣場上,道宮內有人生出感應,從宮內走出來兩人。
一名老者,一名老嫗,右邊那名老嫗,道號華陽子,上次就是她帶李慕和柳含煙游覽整個白云山的。
互相見禮之后,老嫗用訝異的目光看著李慕。
上次見他時,他不過才剛剛聚神,不過是兩個多月不見,他身上的氣息已經極為晦澀,顯然已經邁入神通。
資質一般之人,從聚神到神通,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他卻只用了兩個月。
這種修行速度,簡直駭人,直逼祖庭的絕頂天才。
那些天才晉入中三境的速度雖然快,但那是有十年以上的積累,厚積薄發,一舉破境,她上次見李慕,他就是普通的聚神而已。
毫無疑問,這兩個月中,他必定遇到了天大的機緣。
人各有機緣,老嫗不再細想,笑道:“我帶你去柳師妹的住處吧。”
……
白云峰上,一座天地靈力極其充沛的山頭。
峰中的大部分弟子,都居住在一起,只有長老以及神通境界以上的核心弟子,才有資格在山中開辟獨立的居所。
柳含煙作為首座的徒弟,身份與長老等同,所住之地,靈氣充沛,風景秀麗,是峰中無數弟子,甚至不少長老都羨慕的地方。
此刻,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單手托腮,看著流云從眼前悠悠飄過,白鶴在云間飛舞清鳴,卻無心賞景,也無心修行,習慣性的發起呆來。
遠處山峰飄過的云朵,在她眼中,逐漸幻化成一個人的樣子。
小時候被爹娘賣到樂坊,每天吃不飽飯,練琴練到手臂無法抬起,她都咬牙忍受過來,如今卻難以忍受對一個人的思念。
兩個月間,她不止一次的想要和晚晚去神都找李慕,又不止一次的克制住了這個想法。
十多年來,她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但又不想完全將他當成依靠,為了有能力和他共同面對一些東西,她好不容易狠下心來,才做了這個決定,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那天晚上,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個人面對生死危機,而她只能躲在安全之地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晚晚雙手托腮,坐在她的對面,喃喃道:“也不知道公子在神都怎麼樣了,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神都那些壞人,最喜歡欺負人了……”
聽晚晚這麼一說,柳含煙也不免的擔心起來。
在神都待了十多年,神都是什麼樣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里的朝廷黑暗,官員昏聵,百姓麻木,權貴子弟無法無天,他們犯下罪行,只需以銀代罪,根本不用受到律法的制裁,書院學子,以欺辱女子為風,不少良家女子,都被他們污了清白,如果不是她拒絕雅閣獨奏,恐怕也無法保持清白之身到今天。
以李慕的性格,在神都那種地方,一定會吃大虧的。
一想到這里,柳含煙心中,不由更加擔心。
晚晚晃著腦袋,說道:“也不知道公子在那里,有沒有認識漂亮的姑娘,還好有小白在公子身邊……”
柳含煙擔心之余,又有些生氣,說道:“他身邊的漂亮姑娘什麼時候少過,這麼久了,連一點兒信兒都沒有,說不定早把我們忘了……哎呦!”
她話未說完,忽然“哎呦”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
柳含煙轉過身,身后卻空空如也。
晚晚看著柳含煙身后,秋水般的眸子中,異光流轉,下一刻,她的小臉上,就浮現出了驚喜之色。
身后空無一人,柳含煙卻又的的確確的受到了攻擊,她面色微變,單手掐訣,一掌擊向前方的虛無。
本想偷偷的出現在她身邊,給她一個驚喜,正好聽到她在背后說他的壞話,枉他這兩個月為她守身如玉,李慕氣不過,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以示懲戒。
面對柳含煙的一掌,他解除了隱匿狀態,順勢握住她的手,全力運轉法力,才化解了她的這一道攻擊。
李慕與她十指緊扣,說道:“下手這麼狠,謀殺親夫啊?”
“公子!”
晚晚已經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高興的跑到李慕身邊。
柳含煙任由李慕抓著手,清澈的眸子中,閃過熾熱的驚喜,然后又輕哼了一聲,說道:“這麼長時間了,連封信也不寫,你在神都是不是有其他小狐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