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擔心的,便是他遇到了這種心魔。
只是奇怪的是,他潛意識中形成的心魔,為什麼會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有那種特殊的癖好。
那女子在他的夢中,實力強的可怕,李慕根本無法戰勝。
好在昨晚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李慕打算再觀察幾日,若是這幾天她還沒有出現,便說明昨夜的事情只是一個巧合。
三日之后的清晨,李慕抱著小白,從床上醒來。
撫摸著小白光滑的皮毛,李慕的一顆心徹底放下。
這三天里,夢里的女人一次都沒有出現。
心魔一旦滋生,便不受控制,三天的平靜,近乎可以確定,那天晚上的連環夢,并不是因為心魔。
雖然具體的原因李慕還不清楚,但只要不是因為心魔,什麼原因都好說。
精神煥發的來到郡衙,張春詫異的打量著他,問道:“遇到了什麼喜事,這麼高興?”
李慕道:“睡得好,精神自然好了。”
張春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還是大宅子睡的舒服,下衙有時間去本官的家里喝茶……”
李慕擺擺手道:“下次有機會吧……”
聽到他嘴里提起大宅子,李慕心里又開始難受。
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張都尉,不,現在應該是張都丞,這幾日春風得意,又升官又遷宅,最重要的是,他享受的這一切,本應都是李慕的。
他很好的報了當日自己受苦受累,最終被李慕坐享其成的舊怨。
李慕不想看到張春,走進一間值房,問王武道:“這幾天魏鵬在牢里怎麼樣,有沒有鬧事?”
今天是魏鵬出獄的最后一天,李慕這幾天擔心心魔,差點兒將他忘了。
“沒有。”王武搖了搖頭,說道:“他一直在牢里看書。”
李慕微微一愣,問道:“看書,什麼書?”
王武道:“他進去之后,讓楊修給他送了一部《大周律》,這幾天除了吃飯睡覺,都在看書。”
不怕流氓膽子大,也不怕流氓有文化,怕的是流氓膽子大有文化又懂法,魏鵬在李慕這里吃了幾次暗虧之后,似乎已經痛定思痛,決定以律法來戰勝律法。
如果他真的熟讀大周律,或許真的能給李慕造成一些麻煩,
起碼,他下次想釣魚,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是以后的事情,李慕不再去管魏鵬,走出都衙,沿街巡邏。
身為捕頭,巡邏本不是李慕的職責,但為了念力,即便是這種小事,他也親力親為。
百姓們依舊熱情的和他打招呼,但身上的念力,已經寥寥無幾。
這是因為很大一部分念力,被張春分去,再加上上次的事件,已經過去了幾日,熱度不再,百姓身上,不可能持續有念力產生。
想要持續獲得念力,就必須再做出一件讓他們產生念力的事情。
但代罪銀法廢除之后,神都大部分官宦子弟,都消停了許多,李慕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上去就將他們暴揍一頓,以前是為了推動變法,現在已經沒有了正當理由。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三道騎馬的身影,從李慕前方不遠處的路口疾馳而過。
代罪銀法廢除之后,已經極少有人在街頭縱馬,此人李慕見過一次,正是王武勸告李慕,不能招惹的周家子弟。
百姓們指著那周家子弟離開的方向,議論紛紛。
李慕想了想,大步追了上去。
想要獲得百姓念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越是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才越是要做。
李慕剛剛走到街口,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嘩然,夾雜著百姓的驚呼。
李慕面色一變,飛快的向著前方人群聚集處跑去。
剛才縱馬的周家子弟,此刻還騎在馬上,那匹馬正前方的街道上,有一道長長的血跡。
前方數丈遠處,躺著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老者,胸口凹陷,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
李慕雙目金光涌動,并沒有發現他的三魂,只有他尸身上空,飄灑著的淡淡魂力。
他已經死了。
七魄尚在,三魂已散。
凡人的三魂,會隨著疾病,年齡的增長而日漸衰弱,臨終之時,已經無法化為陰靈,只有生前有極強的執念未了,怨念未平,冤死橫死,才有化為陰靈的可能。
百姓們遠遠的圍著,看著躺在街上的老者,可惜的搖了搖頭。
剛才這三人縱馬過來,路人紛紛閃避,這老者年紀大了,腿腳不便,沒有避讓得及,不小心被撞飛數丈,以他的年紀,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干什麼干什麼,都圍在這里干什麼?”
幾名刑部的差役,分開人群走出來,看到躺在街上的老者時,為首之人上前幾步,伸出手指,在老者的鼻息上探了探,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低聲道:“死了……”
他抬起頭,指著騎在馬上的年輕人,大罵道:“混賬東西,你……,你,周,周處公子……”
看清馬上之人時,他哆嗦了一下,立刻道:“我們還有要事要辦,告辭……”
說罷,幾人便飛快的溜出人群,消失不見。
圍觀百姓見此,面色晦暗,紛紛搖頭。
刑部雖然和周家不屬于同一陣營,但即便是他們,也不敢得罪周家。
兩名中年男子已經下了馬,臉色有些難看,看了那年輕人一眼,說道:“三公子,您先回去,這里我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