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無奈的看著他,說道:“張大人,現在不是后悔的時候,我們應該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張縣令深吸口氣,將雙手從臉上拿開,面色恢復了肅然,目光也變的銳利。
他將這些卷宗鋪開,說道:“此案到目前為止,還有幾個疑點。”
張縣令首先指著趙永的卷宗,說道:“趙永被郡丞看中,為了前途,殺害未婚妻林婉,拋尸碧水灣,后林婉化為怨靈復仇,你們查案的時候,得知了林婉的冤屈,深入調查之后,才有了后來的趙永案發,被斬決在菜市口,此案,不可能是人為。”
李慕點了點頭,說道:“趙永之死,的確沒有別人干預的痕跡。”
張縣令繼續道:“姑且認為,有人能在劊子手殺人之前,取走他們的魂魄,但此人是如何知道,他們是特殊體質的?”
張縣令的問題直指核心,這同樣也是李慕疑惑的。
他想了想,說道:“洞玄境,能觀星象,卜命理,或許有某種方法,能夠推算出來這些,當然,還有一個可能。”
張縣令問道:“你懷疑衙門里面有內鬼?”
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能夠知道陽丘縣百姓生辰八字的方法,就是查看他們的戶籍。
衙門里面有內鬼的可能性不大,包括李慕在內,衙門里所有捕快,衙役,都是在縣衙待了兩年以上的老人,而且,他們也沒有進入戶房查看戶籍的權力。
“不排除這個可能。”李慕想了想,說道:“但也可能,是他侵入了戶房,查看了大量戶籍卷宗,分神離體,隱形匿蹤這種事情,對洞玄修士來說,應該非常簡單。”
聚神之后,元神就能離體,縣衙周圍布置有陣法,一般的靈體,無法闖入,但絕對擋不住洞玄。
張縣令想了想,說道:“也是,除了老王,沒有人能看到百姓的戶籍,老王在衙門一輩子,誰有問題他都不可能有問題……”
他最后看向李慕,說道:“你說你是純陽之體?”
李慕點了點頭。
張縣令開口問道:“純陽之體的魂魄,是動用此法最為關鍵的一環,但你的魂魄還在體內,豈不是說明那邪修奪魂失敗了?”
李慕對此早有說辭,說道:“我被奪魂之時,正好有一位前輩救了我,魂魄僥幸才能回到身體。”
“前輩?”張縣令狐疑道:“哪位前輩,他叫什麼名字?”
李慕道:“他說他叫老子,不僅救了我,還傳了我一些神通道術。”
張縣令皺眉道:“老子?”
李慕糾正了他的發音,說道:“老子。”
張縣令問道:“你能證明嗎?”
李慕看向李清,說道:“頭兒能夠證明。”
李清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幾個月前就探查過,李慕沒有被人奪舍,而且他的確會一些神通道術。”
張縣令目光從李慕身上移開,不再懷疑,不管是奪舍還是附身,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完全契合別人的身體,哪怕是洞玄修行者,也無法做到完美奪舍,有沒有被奪舍,用簡單的法器就能檢驗出來。
張縣令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須,說道:“這麼說,他還沒有得到純陽之體的魂,很有可能會回來找你?”
李慕點了點頭,說道:“但也不排除,他已經找到了另一個純陽之體。”
張縣令舒了口氣,說道:“此事牽扯甚大,你們先不要透露,暗中調查,等到徹底調查清楚,再做最后的決定。”
他看了李慕一眼,叮囑道:“另外,你純陽之體的事情,不要逢人便說,是嫌自己命長嗎?”
李慕頗為委屈:“我這也不是為了辦案……”
張縣令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兩個,立刻著手調查一應案件,本官給你們三天時間,一定要把所有的線索都查清楚……”
張縣令到底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其實李慕也是。
他只要一想起,有一位洞玄巔峰的強者,這幾個月來,一直在暗中窺視著他,他的心中就一陣發寒,汗毛直立。
李清看著他,安慰道:“別擔心,如果真的有洞玄邪修,符箓派不會坐視不管,必定會派各峰首座下山鏟除……”
李慕連七魄都沒有煉化,洞玄……,這是他望都望不到的境界。
哪怕他和蘇禾合體,也不會是洞玄巔峰的對手。
然而,無論怎麼焦慮和恐懼,該面對的,一樣要面對。
李慕收拾起心情,說道:“先去調查這幾件案子吧……”
兩人沒有耽擱時間,從張縣令那里離開之后,徑直出了縣衙。
韓哲站在院子里,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撓了撓自己的頭,喃喃道:“就這?”
他原以為李慕帶女人回衙門,會成為他在李清那里過不去的一個坎,怎麼都沒想到,他們還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韓哲忽然意識到,他一點兒都不懂女人。
還是李慕的手段太高明,他想象不到?
他思來想去,走到李肆身邊,問道:“你說,怎麼才能像李慕那樣,討女子喜歡?”
李肆看著他,說道:“首先,你得長得像他那麼好看……”
韓哲皺起眉頭,說道:“如果長得沒他好看呢?”
李肆想了想,說道:“或者你有很多錢……”
“如果我也沒錢呢?”
“呵呵……”
……
離開縣衙,李慕和李清第一個去的地方,是城西王家村。
張王氏死后,將她的孩子,交給了她的哥哥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