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想了想,問道:“頭兒,會不會這本書上說的是假的?”
李清搖了搖頭,說道:“就算此書的內容是假,但有人在利用這本書布局,卻不可能有假。”
她看著李慕,擔憂道:“如果那人需要純陽的魂魄,那就一定不會放過你,他可能還會回來……”
李慕心里很清楚,那背后之人,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嘆息一聲,說道:“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還是馬上稟告縣令大人吧……”
陽丘縣只是一個小縣城,張縣令也只有第三境聚神修為。
而有資格擺下陰陽五行煉魂陣的,至少也是洞玄巔峰。
第六境洞玄,差一步,就能真正踏入上三境的存在,別說張縣令,就算是北郡郡守,在他眼中,也如螻蟻一般。
縣衙前堂,張縣令正在悠閑的喝著茶。
這幾個月來,陽丘縣很不太平,命案一個接著一個。
又是僵尸,又是邪修的,連符箓派的核心弟子都死了一個,他這個縣令當的,整天提心吊膽,好在近一個月來,縣里總算太平不少,沒有給他添什麼亂子。
沒有什麼大功的話,今年的政績是不指望了,但好在也沒發生什麼大錯,不至于在北郡十三縣墊底,至少比周縣強多了。
堂外傳來敲門聲,張縣令放下茶杯,說道:“進來。”
兩道人影從外面走進來,張縣令抬眼一看,問道:“清姑娘,李慕,可是張山李肆他們又查到了什麼特殊體質?”
李慕搖了搖頭。
張縣令坐直了身體,警惕道:“可是縣內又發生了命案?”
李慕繼續搖頭。
張縣令松了口氣,重新端起茶杯,說道:“不是發生命案就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慕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想到張縣令的膽小,輕咳一聲,說道:“大人,要不您先坐穩……”
“這是什麼話!”張縣令眉頭一皺,大落落的靠在椅子上,說道:“你當本官是被嚇大的嗎,本官是誰,什麼場面沒見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
李慕道:“我們查到了一些線索,極有可能,有一名洞玄巔峰的邪修,在我們縣,湊齊了陰陽五行之體的魂魄,又在周縣驅使僵尸屠殺百姓,收集魂魄,想要煉化它們,晉級超脫……”
噗……
張縣令一口茶水噴出,茶杯掉在了懷里,整個人從椅子溜到了地上。
他的褲襠濕了一片,也顧不得擦拭,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李慕將幾份案情卷宗放在桌上,說道:“這半年里,陽丘縣內,七位具有純陰純陽血脈,以及五行之體者,都因為各種原因死亡,而他們的死,也都有蹊蹺,我們懷疑,背后有人在操控……”
純陰,純陽,五行之體,一個不差的湊齊了,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張縣令哈哈一笑,說道:“巧合,一定是巧合!”
李清肅然說道:“大人,不可能有這麼多巧合,這些巧合湊在一起,背后一定有人推動。”
張縣令指著幾份卷宗,說道:“你們看啊,張王氏是病死的,這是你們兩個經手的,趙永和任遠,都是本官親自監斬,張員外那是被他的僵尸老爹咬死的,至于吳波,那就更扯淡了,他是被飛僵咬死的,關洞玄邪修什麼事情?”
李慕已經梳理好了這些事情的脈絡,解釋道:“任遠的案子,透著蹊蹺,似乎是有人故意引他修行,故意讓他墮入邪道,假借衙門的手,得到他的魂魄,這樣一來,即便任遠是木行之體,也沒有人會懷疑其他,而在周縣,吳波和周縣上千百姓的死,也不是偶然……”
張縣令還是不信,問道:“劊子手一刀下去,他就魂飛魄散了,那邪修怎麼得到他的魂魄?”
李清道:“對于洞玄修行者來說,在劊子手行刑之前,就抽出他們的魂魄,不是難事。”
李慕接著說道:“任遠和張員外一樣,都是因為一個正當的理由,讓我們忽略了他們的特殊體質,這其中,幫助張老員外選墓穴的風水先生,還有任遠的師父,一定有問題……”
想到那黑袍人,李慕已經開始懷疑,那一日,他和蘇禾合體,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殺掉他了。
張縣令搖了搖頭,又問道:“那純陽純陰呢?”
李慕道:“張山和李肆剛剛查出來,三個月前,陽丘縣有一名純陰之體的女嬰夭折了,嬰兒夭折,是很常見的事情,她的家人沒有報案,衙門也沒有調查。”
張縣令又道:“純陽呢?”
李慕道:“我就是。”
張縣令忽然后退了兩步,驚疑道:“你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嗎?”
李慕看著張縣令,說道:“幾個月前,曾經有妖邪想要攝取我的魂魄,我機緣之下才僥幸活下來,三魂雖然回歸了身體,但卻失去了七魄……”
張縣令癱軟在椅子上,表情生無可戀。
其實他一開始就信了,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實。
平白無故被一位洞玄境的邪修盯上,在他的轄區內,布下這麼一個天大的棋局,將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當成了棋子,任由擺布……
他捂著臉,悲哀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他姥姥的,早知道,當初就不當這個破縣令了,誰愛當誰當,好事沒有,壞事全讓我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