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這時,女子突然開口。
王煊面色微變,但是,他沒有遲疑,一咬牙抱著姜清瑤進入瓶中世界,為了復活劍仙子,無論如何都得冒險。
這很有可能會是大宇宙中最后的超凡輻射了,也是僅存的救命機會之一。
“我也進去,幫你照顧她。”機械小熊呆板地說道,跟著跳進瓶中,萬一有戰斗,它可以帶著姜清瑤遠離那兩人。
看著它發木、沒有靈性的臉,王煊嘆氣,點了點頭,超凡永寂后,異類友人在退化,再過段時間,不知道它會怎樣呢。
白發女子腳下滿是血跡,殷紅的液體至今都沒有干涸,她的身份存疑,王煊現在都沒有想清楚,她到底是什麼人。
前后共六個生靈,他們為何毗鄰他的內景地,這片空間有什麼講究?怎麼看都覺得異常的離譜。
女子無聲的飄了過來,有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她沒有刻意去止血,凌厲的眼神漸漸有些暗淡了,似乎……已經認命!
“仙道腐朽,超凡不存,終究要死啊。”她低語,當然,這是精神層面的言語。
王煊快速把姜清瑤放在火堆畔的一塊干凈的青石上,讓她接受超凡輻射,他自己莫默不作聲,一邊戒備,一邊仔細觀察這里。
的確,整片空間都是由池塘大的火堆輻射出來的,在精神天眼下,有跡可循,越接近這里越真實。
至于遠處,熄滅的火堆輻射不到的范圍,淡淡,模糊,甚至空間都有些扭曲了,如同夢幻一場。
這對他觸動很大!
一片空間,居然是火堆余燼輻射而生!
真實正常的空間不是很大,以火堆為中心,輻射半徑不過百米,超出這個范圍,則是黑暗的,扭曲的,模糊的,不知道那些區域深處怎樣。
“可惜,你是有特殊內景地的人,卻被人盜取了底蘊,內景都崩塌了。”女子在看他,在遺憾,也有惋惜。
王煊頓時覺得,她那暗淡的眸子中,有絲絲縷縷的符文流動而過,莫名光束劃過他的身體。
她在尋找,像是要看透他的一切秘密,還好,就是他自己現在也沒有發現三粒光點在哪里。
“是,有一個叫商毅的瘋子,他奪走了我的一切!”王煊頗為沉重地說道,這口鍋扣的自然。
事實上,冷血無情、霸道殘酷的商毅,確實這麼做過,必須得要背上這口大鍋。
可惜,女子無動于衷,并沒有殺出去,她雖有憤怒,但眼神又暗淡了,搖頭嘆道:“即便有無限底蘊,有潛力成長起來種子在這里又能如何?一切都遲了,早已來不及,神話永寂日,就是我們徹底身死時。已經熬了太久,沒有人,沒有物品,可以真正永恒不朽,終究要歸于過去,先是成為別人的記憶,直至所有痕跡都消失。”
王煊覺得和她有代溝,搭不上話,但還是忍不住開口,既然她目前沒有出手,未散發惡意,他想弄清楚一些狀況。
“前輩,這里是什麼地方?”他謹慎措辭,暫時收住了,沒有多問,其實他更想知道這六個生靈什麼來頭。
但他怕對方直接告訴他,是惦記他體內底蘊的“古代老獵手”,那樣的話,到底打不打一場?
“這里是大結界起源地。”白發女子居然直接告知。
王煊心頭震撼,這里如果是所謂的大結界起源地,那不就也意味著是超凡的源頭之一嗎?
他看向那堆火,頓時心頭狂跳不止,是它曾經輻射出超凡世界?這個想法一出,讓他自己都被驚住了!
“你可以看一看腳下,看一看四野。”女子說道。
王煊低頭,腳下是土地,可是隨著他的注視,隨著他精神感知竭盡所能的提升后,他發現了真相。
“下方,是仙界,還有附近,也有大結界,但都熄滅了,黑暗下去了!”王煊今天所經歷的事已經夠多,夠曲折了,可是現在,他還是被驚的失神。
一片又一片大幕,那是列仙的居所,是諸神生活的空間,是超凡者要羽化飛升進去的半物質半精神位面。
它們的起源,都和這堆火有關,是被它輻射出來的?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白發女子開口,道:“那些半精神半物質位面一直存在,只是超凡火光輻射進去后,誕生了超凡之力。”
王煊覺得,頭皮有點麻,這火堆來頭大的簡直不敢想象!
“這堆火全盛時期,高逾億萬丈,照亮仙界,超凡輻射濃郁,如今熄滅了,縮小了,一切都將消散。”女子說道。
“這堆火什麼來頭,它是如何出現的?”王煊問道。
白發女子道:“大宇宙,萬古長夜下,偶爾有超凡流星劃過,大多都聚集到這里,焚燒著,輻射萬物。”
王煊低頭,盯著超凡火堆余燼,他還真的看到了一些燒毀的石頭,以及一些枯黃的紙張,那是……紙錢!
“灰燼看著不多,不足一個池塘大,但其實燒掉了諸多超凡星骸,湮滅了,消失了,只殘余下這麼一點。”
王煊聽聞后,看向那些紙錢,這又是怎麼回事?
白發女子已經自己說了出來,道:“時間無多,誰也無力改變什麼,只能聆聽諸仙的黃昏曲,我們注定要熄滅,所以燒些經書,燒些紙張,提前為我們自己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