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工能力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其實,都是千紙鶴,也沒有太大的區別,我那只頂多粗糙了一點,艾倫只要沒反復研究過原本的那只,就肯定看不出來已經被掉包過了……克萊恩無聲自語了幾句,拿出枚硬幣,用占卜的辦法做了最后的確認。
得到肯定的啟示后,他把自己折的那只千紙鶴放入了艾倫的皮夾,放回了原本的位置,自己則處理了下現場,攜帶著威爾.昂賽汀的千紙鶴離開了伯寧翰路3號。
靠著“卜杖法”,克萊恩順利回到了家中,趁著泡澡的空閑,用自己召喚自己的辦法,將那只千紙鶴連同“萬能鑰匙”送到了灰霧之上。
坐到寂靜無人的宮殿里,他拿起千紙鶴,仔細審視了幾秒,沒發現什麼異常。
然后,克萊恩具現出紙筆,寫下了與之前相同的占卜語句:
“威爾.昂賽汀現在的位置。”
這一次,他改用起“夢境占卜法”,在那灰蒙支離的世界里驚喜地看到有畫面呈現:
那是一個黑乎乎的房間,虎頭虎腦,漆黑眼眸的威爾.昂賽汀借助椅子,趴在窗前的書桌上,眺望著外面的風景。
他兩只手各抓了一疊塔羅牌,旁邊還擺著一堆積木。
那積木拼出了一個首尾相連的環形的蛇。
窗戶外面的景象同樣黑暗,只隱約有嘩啦的流水聲傳來。
夢境到這里就無聲無息結束了,克萊恩睜開眼睛,用手指輕敲起青銅長桌邊緣,無聲自語道:
“銜尾的蛇,果然是‘水銀之蛇’嗎?代表命運的‘水銀之蛇’……
“窗外有流水的聲音,說明威爾.昂賽汀目前的位置緊靠著塔索克河?
“之前我占卜到他的位置和艾倫醫生重疊,是受到了來自命運的干擾?”
見灰霧之上的占卜也只能得到這種程度的啟示,克萊恩不再被好奇心困擾,勉強做出了解讀,并打算明晚把千紙鶴換回來,找機會再指點指點艾倫醫生,讓他去黑夜女神的教堂將此事告訴主教。
這種事情還是得正規軍做比較好……克萊恩低笑一聲,返回了現實世界。
悠閑泡完澡后,他沒再忙碌,鉆入了被窩。
過了不知道多久,克萊恩忽然驚覺,清醒理智地知道自己正在做夢,正做著在客廳內翻看《秘密之書》的夢。
這,這熟悉的感覺……他習慣性地做出茫然的表現,偏頭望向門口。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道穿著灰色大衣的身影走了進來。
他大概三十來歲,臉頰瘦長,額頭寬闊,有雙看起來頗為睿智的深藍色眼睛。
不是隊長……克萊恩突然自嘲一笑,無聲吐了口氣,并讓手中的《秘密之書》變成了一本《女士審美》雜志。
他邊翻動雜志,邊隨意對來者打了聲招呼。
身穿灰色風衣的男士摘掉帽子,坐到他的對面,閑聊般問道:
“艾倫今天早上來找過你?”
果然是值夜者,是一位“夢魘”……克萊恩克制住嘆息的沖動,微笑回答道:
“是的。”
他已經想明白了值夜者為什麼會突然入夢自己。
面前的“夢魘”應該是一位值夜者小隊隊長,負責著威爾.昂賽汀事件,但一直沒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這樣的情況下,艾倫醫生和夏洛克.莫里亞蒂偵探登門詢問威爾.昂賽汀下落的事情,昨晚或者今天早上應該就已經被他們知曉,與此同時,他們發現艾倫醫生剛用過早餐,就急匆匆地來到明斯克街拜訪夏洛克.莫里亞蒂偵探。
本著專業的精神,夜里的入夢屬于最正常最自然的發展,而艾倫醫生那里較為敏感,貿然入夢很可能讓線索斷掉,所以某位偵探就成為了毫無疑問的第一選擇。
“他遇到了什麼事情?”那位值夜者小隊隊長“隨口”問道。
克萊恩如實回答道:
“他做了場噩夢……”
克萊恩將漆黑高塔、銀色巨蛇、層層保護下的威爾.昂賽汀等場景描述了一遍,末了道:
“做這個噩夢前,艾倫去威爾.昂賽汀家找過那個孩子,因為不放心他的康復,因為困擾于之前的霉運,可惜的是,威爾.昂賽汀一家已經搬走,不過,艾倫回想起,那個孩子送過他一只自己折的千紙鶴,并祝他好運。
“可能是受到這兩件事情刺激,他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穿灰色大衣的男子露出驚喜的表情道:
“千紙鶴?”
“對。”克萊恩輕輕點頭,“那個孩子出院前送給艾倫的,艾倫隨手丟到了辦公室的抽屜里,之后就遺忘了這件事情,直到昨晚才想起。”
“我明白了,感謝你的解釋。”那值夜者小隊隊長站了起來,很有禮貌地按胸行了一禮。
夢境突然有了水波般的晃動,他直接消失在了房間內。
望著他坐過的那個位置,克萊恩悠然推測起接下來的發展:
值夜者們今晚就可能去艾倫醫生那里,入夢檢查并帶走千紙鶴,于是問題就來了,那只千紙鶴是克萊恩折的,正品在灰霧之上。
算了,無論用哪只千紙鶴,他們都不可能占卜得出答案,換不換回來無關緊要……克萊恩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