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無法預先占卜,因為缺乏足夠的信息。
“希望是類似自行車的產品……”克萊恩剛無聲自語了一句,耳畔忽地回蕩起層層疊加的虛幻祈求。
誰?“正義”小姐?“倒吊人”先生?“太陽”同學?或者貝克蘭德銀行內某位抄寫我密碼的職員?克萊恩念頭一閃,放下報紙,回到臥室,反鎖住了房門。
逆走四步,進入灰霧之上,他看見古老斑駁的青銅長桌邊緣,愚者座椅的側方,有明澈的光華一圈圈蕩開。
已算經驗豐富的克萊恩沉穩坐下,蔓延出靈性,以回應祈求的姿態觸碰向了那片光的漣漪。
他眼前場景霍然變化,呈現出一組模糊的沙發,上面蜷縮著一個身穿見習騎士服裝的嬌小女性。
沒有抄寫密碼……在看一張紙……克萊恩忽地醒悟,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
“她應該就是‘正義’小姐提到的需要我考查的兩位非凡者之一……”
沉吟十幾秒,克萊恩沒有真正給予回應,打算半夜再進行這一步,然后從對方的反應、態度和處理手法上考查她的性格與能力。
當然,他絕對不會強迫別人加入塔羅會。
…………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愚者……”剛念完那段古赫密斯語的休愣了幾秒,腰背一彈,猛地坐直。
這似乎大概可能是某位隱秘存在的尊名!她驚恐地認知到了這一點。
而她的神秘學常識和聽來的種種傳聞都告訴她:
一旦誦念了某位隱秘存在的完整尊名,那往往就意味著引來了對方的注視!
這種注視的后果大概率不會美妙,甚至可能凄慘!
那些隱秘的存在不少是邪神惡魔的化身!
而且我還是用無保護的古赫密斯語誦念的……我真傻,我為什麼要用心辨識,認真默念……休惶恐地環顧四周,很怕安靜的房屋內突然出現言語無法描述的怪物。
沙發,茶幾,櫥柜,餐桌,椅子,油畫等物品一一映入她的眼簾,沒有任何的改變。
警惕了幾十秒,休稍微放松了一點,自我安慰道:
“不用怕不用怕,我剛才只是念了尊名,沒有接后續的祈禱咒文。”
“這屬于不完整的儀式,應該不會引來注視。”
“而且那尊名有不小的可能是紙張的主人根據羅塞爾大帝的特殊符號轉譯過來的,未必正確。”
“可是,可是我聽說邪神惡魔如果產生了興趣,即使儀式不完整,也會給予回應……我真傻,真的……”想著想著,休又哭喪起了一張臉,感覺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
又等待了幾分鐘,見沒有明確的回應,休鼓了下腮幫子,緩慢吐了口氣。
她將紙張夾回《魯恩王國貴族史》那本書籍內,心情略顯沉重地進入盥洗室,擰開龍頭,打算用冷水清醒一下。
嘩啦啦!
近乎透明的水往下流落,休伏低腰背,伸出雙掌,捧了少許。
她正要將冷水往臉上涂抹,眼角余光忽地看見洗漱鏡內多了一頭長長的、微卷的褐發。
而她本身是及肩的、雜亂的黃發。
霍然之間,休根根汗毛刷得立起。
她腳下用力,雙手一撐,猛然往后彈出,半轉身體,一肘急撞。
啪!
她靠住了一具溫熱的身體,撞得對方發出熟悉的慘叫,跌倒于地。
休停止了后續的動作,看向正抱著肚子,疼痛翻滾,眼淚汪汪的好友。
她嘴角不自覺抽搐了一下道:
“佛爾思,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佛爾思沒立刻回答,緩了一陣,才撐著墻壁慢慢站起,抱怨道:
“我剛,剛回來,休,你瘋了嗎?都不看清楚就動手!下這麼重的手!”
“你從哪里進來的?”休尷尬地反問道。
“從盥洗室的窗戶穿進來的,怎麼,有問題嗎?作為一名‘學徒’,不帶鑰匙是正常的行為。”佛爾思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休頓時挺直腰背,將責任全部推了回去:
“那你為什麼不走門?你剛才真是嚇到我了!”
佛爾思眨了眨眼睛道:
“那樣還得繞半圈,太麻煩了,我習慣走直線。”
她頓了下,疑惑道:“不過,休,你的反應太激烈了吧?”
休在丟臉和丟命之間掙扎了三秒鐘,坦誠地回答道:
“因為,因為我犯了個錯誤,致命的錯誤。”
“什麼錯誤?”佛爾思揉著肚子,又茫然又關切地問道。
休忙將自己發現書皮夾層,找到一張陳舊的紙,不小心辨識默念出了上面疑似某位隱秘存在尊名的古赫密斯語咒文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你,你的腦子呢?應該,應該沒什麼事情吧,儀式并不完整,而且誰知道是真是假……”佛爾思打量四周,莫名也覺得有些涼颼颼的。
她跟著休回到客廳,看見了那張泛黃的紙,看見了上面的羅塞爾特殊符號和那段古赫密斯文。
一眼掃過,專業的神秘學研究者佛爾思輕輕頷首道:
“不是我知道的那些邪神惡魔和隱秘存在,問題不大。”
“而且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事,說明應該不會有事。”
見休放松下來,她想到肚子的疼痛,“惡意”地補充道:
“當然,真要出什麼事情,以我們的能力,也無法自救。”
休的臉色刷得變白,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