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異世界的愚者’?不行,這倒是夠精確,幾乎不會有另外的存在符合條件了,但會暴露我最大的秘密……”克萊恩想了一條又一條咒文,但都自我進行了否定。
七八分鐘后,他終于敲定了咒文里的第一段指向性描述: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愚者。”
這明顯不夠精確,克萊恩又飛快補了一段:
“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兩者結合,差不多就能限定在他的身上了,而且將灰霧與他本身捆綁在了一塊。
“還差一點,不排除灰霧之上有多個空間,多個主宰,不排除這個描述指向靈界……”克萊恩皺起眉頭,打算再加一重保險。
嗯……他考慮了足足一分鐘,終于想好了最后一段描述: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這是對“福生玄黃上帝”的近似意譯,如果單純只有它,很可能跑偏打錯,招惹來未知的危險存在,但有了前面兩條的限定,有了本身靠類似咒文進入灰霧之上的事例,描述的對象就可以完全鎖定了。
按照這三段描述來舉行儀式魔法,克萊恩不知道會不會有效果,但可以肯定不會因此引來其他存在的關注,不會讓“正義”和“倒吊人”陷入危險之中。
克萊恩長長吐了口氣,默念了一遍想好的咒文: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愚者啊,你是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你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他微不可見點頭,掏出口袋里的懷表,確定時間。
“兩點五十八了……”克萊恩不再多想,收好懷表,進入冥想,伴隨著一句句咒文,逆時針走了四步,走成了正方形。
最猛烈的噪音和最刮動人心的嘶喊又一次響起,他感受到了比服食“占卜家”魔藥更要難以忍耐的頭痛。
這和頭部被貫穿的劇烈傷痛不同,是一種讓人躁狂,讓人失去理智,讓人混亂的脹痛。
克萊恩以冥想的方式控制著自己,努力不去聆聽。
那些呢喃和低語潮水般退去,他的身體變輕,他的靈性變輕,一切都飄忽了起來。
無邊無際的灰霧出現于他的視線中,深紅色的星辰或遠或近,仿佛一只只眼睛。
灰霧之上,巍峨如同巨人居所的宮殿依舊屹立,似乎存在于了這里千百萬年。
克萊恩只是心頭一動,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坐到了有二十二張高背椅的青銅長桌上首。
“儀式效果確實固定了……他低語一句,輕敲眉心,讓灰白的霧氣籠罩了自己,比以往更加濃密——按照“倒吊人”的描述,如果“正義”成為了觀眾,那就最好不要將舉止動作展露于她的面前。
沒時間探查,克萊恩伸出右手,構造無形的聯系,溝通那兩顆熟悉的深紅星辰。
…………
深藍肆掠的蘇尼亞海上,一艘古老的帆船順風而行。
阿爾杰.威爾遜將自己關在了船長室內,讓幽靈船給予最高等級的保護。
他面前的懷表攤開,在黃銅色六分儀旁邊,噠噠噠地走著,不夠歡樂,透著緊張。
時針、分針、秒針剛指向正確的位置,阿爾杰.威爾遜的眼前就爆發出一團深紅,無視了一層又一層的防護。
哎……他的嘆息回蕩于船長室內。
…………
貝克蘭德,皇后區。
奧黛麗.霍爾靠著天鵝絨枕頭,又看了一遍手中的黃褐色紙張,寶石般的眼眸仿佛藏著兩個緩緩轉動的靈魂漩渦。
她的目光平靜而清冷,就像在等待一場戲劇的上演。
深紅爆發開來,她以俯視的態度“看著”自己被吞沒。
…………
灰霧之上,宏大的宮殿內,青銅的長桌斑駁而古老。
奧黛麗.霍爾的身影剛有呈現,早開啟了靈視的克萊恩便望了過去,不出意外地看見對方氣場深處的顏色混成了一體,變得純粹,寧靜如同清晰倒映著事物的湖泊。
她果然成為非凡者了……克萊恩正待移開目光,突地發現屬于“正義”小姐的那張高背椅有所變化。
椅背上的璀璨星辰飛快移動,構成了一個不屬于現實的虛幻星座。
在克萊恩眼里,這個星座是那樣的熟悉,因為它是神秘學中的一個象征符號。
象征著“巨龍”的符號!
觀眾……巨龍……克萊恩控制著自己沒有搖頭,探究地望向了“倒吊人”的高背座椅。
正常來說,以他視線的角度,肯定看不見椅背的情況,但這是屬于他的主場,一切依據他的意志呈現了出來。
座椅背后的星座沒有變化,但神秘學已經入門的克萊恩不再像之前那樣懵懂,認出是“風暴”的象征符號。
水手……海眷者……風暴……這倒是沒問題……“倒吊人”氣場深處的顏色又純粹了不少……他晉升了?對了,我座位背后的符號又是什麼呢?
克萊恩忍著沖動,與之前一樣,手指輕敲了三下長桌邊緣,微笑說道:
“恭喜你,‘正義’小姐,你是一位非凡者了。”
他能直接看出來?奧黛麗怔了一下,淺笑道:
“謝謝,謝謝愚者先生,謝謝倒吊人先生。”
“比我想象得快。”阿爾杰.威爾遜坦然說道。
克萊恩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敲了敲眉心,含笑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