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戎生怕王寒輕臉皮夠厚,張嘴就答,那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不買!不買!沒了,結賬吧。”
從超市出來時,王寒輕手里提著大包小包,裴戎吊著胳膊跟在他身后。
超市到王寒輕所在小區,只有需要過一個紅綠燈,他倆很快便到家了。
開門前,王寒輕莫名緊張了起來,這是裴戎第一次踏進他家,很可能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他太想給裴戎留下一個好印象。
“家里有點亂。”王寒輕先給裴戎透了個底。
門鎖一開,客廳的燈也隨之亮起,沙發背上掛著換下來的衣服,筆記本、鍵盤和鼠標凌亂地堆砌在茶幾上,餐桌上空的飲料瓶還沒丟。
王寒輕放下東西,手忙腳亂地去收拾,飛快跑到窗邊開窗通風,“之前太忙了,加班之后又出差,還沒來得請家政,明天叫人來打掃。”
其實算不上特別亂,裴戎自己家有時候也會這樣,況且人王寒輕的工作,確實比自己忙。
王寒輕的這套房子,跟裴戎那套差不多,兩室一廳,只是多出來的那間臥室被王寒輕改成了書房。
把人叫到家里來了才說只有一間臥室,換了是旁人,裴戎肯定會覺得對方圖謀不軌的,至于王寒輕嘛,最多腦子里想想,圖謀他干不出來。
裴戎故意問道:“你家就一間臥室,我倆怎麼睡啊?”
王寒輕指著沙發,“我平時睡沙發的時間多一點。”
茶幾上凌亂的充電線確實很有說服力。
既然王寒輕說睡沙發,裴戎也沒有跟他客氣。
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王寒輕讓裴戎隨意,就當是自己家,他進臥室給人換好了干凈的被套和床單,又將新買的毛巾牙刷拿到浴室里。
牙刷架剛好有兩個位置,王寒輕將牙刷一一掛了上去,看著晃動的牙刷,他還伸手點了點,嘴角悄悄掛起了笑容。
“小王。”裴戎剛站門口,便看到王寒輕在傻笑,這小子不光是能搖尾巴,頭頂都恨不得要開出一朵花來了。
王寒輕被嚇得一哆嗦。
“不至于吧,嚇成這樣?”裴戎取笑道,“你放個牙刷都能出神,我走過來你沒聽到聲音的嗎?”
王寒輕慌不擇路地在原地打了個轉,心虛到不敢跟裴戎對視,順手將毛巾掛在了毛巾架上。
王寒輕慌慌張張的反應,讓裴戎于心不忍,都舍不得逗他了。
“誒?”裴戎腦袋一歪,目光越過王寒輕,“你家浴室居然還有浴缸?”
浴缸這東西吧,放到普通人家實在不實用,要經常清洗,像王寒輕工作這麼忙,哪兒有時間拿來放松泡澡。
“你還挺有情趣的。”裴戎不忍心歸不忍心,王寒輕越是生澀,裴戎他越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王寒輕眨了眨眼睛,“買來就這樣,懶得換。”
這是王寒輕買的二手房,他只是簡單添置了一些新家具,裝修這塊兒基本上是保留了原樣,男人獨自過日子就是這樣,湊合就行。
既然裴戎提到浴缸,王寒輕想著有浴缸裴戎也能方便點,找來刷子跟洗滌劑,給浴缸里外都刷刷。
“待會兒你用吧。”
看人家這麼忙活,裴戎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王寒輕頭都沒抬,全神貫注于刷浴缸這件事上,“不麻煩。”
浴室里的燈光很亮,只聽到刷子沙沙的聲音和水聲,裴戎就站在浴室門口,靜靜陪著王寒輕,直到王寒輕說了句“好了”。
他回頭看著裴戎,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開口,“你現在洗澡?”
裴戎一直是披著外套的,他用左手拉了拉衣角,“那麻煩你幫我脫衣服?”
“咕嚕”一聲,王寒輕咽了口唾沫。
大概是顧及到裴戎的手不方便,王寒輕還是很規矩,幫忙放好熱水,又替裴戎脫衣服,時不時會壓低嗓子叫裴戎慢點。
坐進浴缸時,裴戎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水漫過他的胸口,他從水底將內褲抽了下來。
王寒輕還杵在浴室,絲毫沒有打算走的意思。
裴戎指了指毛巾,“要不你幫我搓背吧?”
原本裴戎還沒覺得尷尬,可王寒輕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又或者說他分不清什麼是玩笑,裴戎怕自己隨口說的話,他全當了真。
這一安靜下來,很多細節都被放大了,王寒輕的手指會在無意間掃過裴戎的后背,裴戎幾次要躲,最后都忍了下來,曖昧也在濕熱的浴室中慢慢膨脹。
裴戎還算鎮定,往浴缸沿上一趴,“小王啊…”
“嗯?”王寒輕聞聲抬頭,臉頰被裴戎的大手給撫摸住了,“怎麼了?”
裴戎覺得王寒輕太能熬了,有什麼事都藏在心里,放到旁人身上,此情此景,怎麼都得跟自己說說嚴心夏的事情,他能裝成什麼都不想知道。
裴戎簡單地跟他講了一下那天的事故,隨后才引出嚴心夏出現的話題。
“至于嚴心夏,他回國有些日子了,我沒叫他來醫院,但是我跟他有共同朋友,他有辦法知道我的地址。”
王寒輕停下手上的動作,把裴戎所說的話都捋了一遍,挑出了他覺得重要的先回答,“劃你車的,和丟貓的應該是同一個人,這已經威脅到你的人身安全,報警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