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推開門，「一起啊。」

我心猛地跳到極點。

謝馳繼續推門，「都是兄弟，一起洗澡怎麼了？」

都是兄弟。

一句話，猛地將我扯回現實。

我面對謝馳忽然無地自容。

媽的。

簡直畜牲啊！

我閉眼給了衣服，猛地把浴室門關了徹底。

浴室內，清晰傳來一聲謝馳的低笑。

我繃著臉想。

要是知道我內心想法，估計他就笑不出來了吧。

17

吃飯時，我郁郁寡歡。

一邊為自己徹底出柜悲傷。

一邊為謝馳一個直男被我盯上而默哀。

謝馳長相優越，追他的女生不少。

但也有過男生。

謝馳拒絕男生拒絕的干脆利落。

是個正直到不能再正直的狗東西。

如果他知道我的想法，就真的要反目成仇了。

我如鯁在喉。

謝馳察覺，抬眼看我，「什麼丑表情，一副失戀的模樣。」

我：「……」

還沒戀，就已經失了。

18

謝馳雖然狗，但很仗義。

知道我家出事后，慷慨開口。

「叫爸爸，我養你。」

我面無表情，「滾。」

「滾也行，」他點了點手機，「先給我從黑名單拉出來行不行。」

「你別總搞拉黑這套，和他媽情侶鬧矛盾一樣。」

從前這樣謝馳這樣說話沒覺得什麼，現在怎麼聽怎麼對號入座。

「拉不回來了，」我塞了一口飯，含糊不清，「手機掉下水道了。」

謝馳一愣，「行吧。」

吃了兩口，我還是不死心地旁敲側擊。

「狗馳，還記得上學期你被一男生告白了嗎？」

「你們還有聯系嗎？」

謝馳頭也不抬，「不可能有聯系。」

我一噎，仿佛心臟中了一箭。

「怎麼？」

「沒什麼，」我干笑，「大家都是兄弟，怎麼可能同意啊對吧。」

謝馳忽然抬眼看來。

我下意識強調，「換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

話音剛落，謝馳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他盯著我，忽然沉默下來。

氣氛凝固。

我心一窒，難不成狗東西真的厭惡到這種程度了嗎？

提都不能提。

接下來，謝馳仿佛被觸碰到了逆鱗，一句話都不說了。

他吃完最后一口飯，才抬眼看我。

眼里的冷寂讓人害怕。

「宋時。」

他平靜開口。

「如果沒有那份心思，就不要隨意撩撥別人。」

「你真的很讓人煩。」

19

我愣在原地，忽然什麼胃口都沒了。

謝馳套上外套，什麼話沒說就出門了。

再回來時，他手里拿著一部新手機。

他強硬塞到我手里，「先用這個。」

「樓下就有營業廳能補卡。」

「這幾天你先住我家。」

「不用擔心。」

「我不回來。」

他說話神情嗓音冷淡到了極點。

我怔怔看他。

煩躁也升到了極點。

「你他媽，什麼意思。」

謝馳，在躲我。

從前我和謝馳不是沒鬧過矛盾，但從沒有一次是現在的感受。

我心里亂到了極點。

出口喊住了謝馳，可他沒有停。

關門的聲音格外響亮。

謝馳一走，房間忽然歸位平靜。

「操。」

我煩躁地撓頭。

20

狗東西說到做到。

幾天都沒回來。

電話接了也是簡單幾個字，「狗東西，別管。」

夜里，我看著謝馳的朋友圈獨自黯然傷神。

謝馳朋友圈有段視頻，謝馳這狗東西仰著頭灌酒，喉結隨著動作一滾一滾。

我看著看著，也跟著動了動喉結。

這下我是真的意識到自己是個畜牲了。

他拿我當兄弟，我居然想親他。

我是畜牲嗚嗚我是畜牲，他脖子真白嗚嗚。

21

沒傷感多久，有人敲響了門。

謝馳是獨居，這時候誰敲門。

我疑惑開門，看到了門口的陳郁。

陳郁看我笑了，「有空，聊聊？」

我以為陳郁來和我聊理想，我沒想到他和我聊情感。

「其實，也沒什麼事。」

陳郁靠在沙發上，笑得溫和。

「就是想和你說件事。」

我和陳郁關系沒那麼好。

所以大概猜到了是有關謝馳的事。

陳郁這人是出名的笑面虎，說什麼驚人的話時，都是笑瞇瞇的。

就像現在，他笑瞇瞇的開口，說出讓我原地去世的事。

「有關你醉酒后強吻謝馳這件事。」

「噗……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我直接噴了。

什麼？

我？

醉酒？

強吻謝馳？？？

我猛地抬頭看過去，陳郁依舊笑瞇瞇的，「看來謝馳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謝馳也知道這件事。

我仔細回想，越想越覺得這話耳熟。

好像剛溜進謝馳家里時，謝馳對著手機自言自語過這件事。

【宋狗，勸你一天之內給我拉回來。】

【不然我把你喝酒強吻我的事公之于眾。】

這話兒戲到我以為謝馳在誹謗。

原來他媽的是真的？？

我頭腦一白，「我真強吻了？」

陳郁評價，「還挺激烈。」

我強撐著，「謝馳……沒反抗？？」

陳郁摸著下巴，「半推半就？」

我還想問，被陳郁打斷了。

陳郁點頭，「你一點都不記得嗎？不過你也不要問我過多細節，畢竟我還沒臉皮厚到盯著你們看。」

「……」

忽然，好社死。

22

陳郁依舊笑瞇瞇地開口，「謝馳這幾天一直泡在酒吧，喝得爛醉。」

「大概我也能看出來。」

「雖然我不太理解。」

「但作為謝馳的兄弟，我還是要和你聊聊。」

「如果你真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就別來撩撥謝馳了。」

「這狗東西，一釣就咬勾。」

「你……」

我忽然站起身，「我有！我怎麼沒有，我有！」

「……」

陳郁的笑僵在嘴邊。

氣氛忽然尬住了。

操。

但眼下我也顧不得什麼尷尬了。

「謝馳在哪，地址。」

23

酒吧內，燈光很暗。

謝馳坐在角落，一眼不發的仰頭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