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澤說:“沒事,你隨便說些話,我想聽。”
江望舒便說了今天自己眼皮跳的事情。
段修澤說:“這是封建迷信,不過左眼跳財你可以信。”
他這句話一出口,江望舒就淡淡的笑了,“中式迷信。”
淺淡的呼吸聲中,段修澤都能想象出江望舒呼出白氣,鼻頭凍得微紅的樣子,他輕聲說:“那就不說了,你進去吧,別在外面凍著。”
江望舒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回到餐廳,秦煜已經點好了菜,他知道江望舒的口味,所以江望舒只要等著上菜就行了。
秦煜看見他過來,問:“是段修澤?”
江望舒“嗯”了一聲,秦煜說:“你有沒有跟他說那件事?”
江望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哪件事?”
秦煜說:“你找百利融資的事情。”
他攤了攤手,說:“你找百利融資我是沒有意見的,畢竟我們走到這個地步,接受融資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這公司段修澤也有份,起碼跟他說一聲。”
江望舒說:“不用跟他說。”
原點逐漸擴大,競品也逐漸增多,單打獨斗顯然不是好的選擇,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接受融資也是必經之路。
當然,江望舒是有錢,但很多時候也不是有錢就能為所欲為的,他了解段瓏,知道接下來可能會遭遇什麼,所以他早早就做好了打算。
百利誠意不錯,江望舒便與對方達成了合作。
看著像是螳臂當車,但堅固的城池往往都是從內部潰爛的,所以江望舒變得更加謹慎。
這些事情他沒有跟段修澤說,是真的覺得沒有必要。
吃完飯,江望舒和秦煜回公司,除夕才過兩天,很多人還沒回來上班,整個園區都顯得有些冷情。
江望舒和秦煜還沒走到公司門口,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兩人的視線剛對上,那人就飛快地跑了過來,大聲喊道:“江望舒!”
江望舒很淡定,他看了秦煜一眼,秦煜自覺地開口道:“那我在那邊等你。”
江望舒應了,秦煜便走到了一個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等著他。
秦煜長得人高馬大,長相也不俗,江文翼有些忌憚地看他幾眼,本來高亢不善的語氣頓時緩和了許多,說:“總算被我逮到你了。”
江望舒覺得他實在有些陰魂不散,心情也有些不虞,“江先生,有事嗎?”
江文翼記得自己的目的,不是來跟江望舒胡鬧的,而是有理有據地找他援助,怨氣便暫時按捺下來,語氣多了幾分誠懇地對江望舒說:“我是過來跟你說對不起的,這些年我們確實虧待你了。”
江望舒有些稀奇地看他,“你繼續說。”
江文翼看他這個反應就忍不住生氣,但是不行,這次他過來就是因為季采的脾氣實在是太差了,在段家后廚工作還能稍微壓住她那天生的淺薄和粗魯,但一旦在外頭,那便是有完沒完的潑婦行徑。
江文翼雖然對江望舒頗多怨氣,但到了這時候,因為沒有了在段家的依仗,他說話的語氣反而更軟和了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什麼時候都是適用的,“但是我們也將你養到了這麼大,這是事實,而且如果沒有我們,你也不可能到段家,跟段修澤認識,我們也不奢求你知恩圖報,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們。”
江望舒聽到這句話,微微皺了眉,“你說什麼?我糾纏你們?”
他像聽到一個笑話,“我為什麼要糾纏你們,我都不想看見你們。”
江文翼皺起了眉,“你何必要狡辯,敢做都不敢認嗎?”
他話音剛落,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又開始習慣性的變得惡劣,便趕緊收了收,“我的訴求很簡單,現在你我們是高攀不起了,也不奢求你會出什麼心力來贍養我和你媽,但是人不能到這個份上,我一去買票,你就讓人來堵我們?還去你哥公司鬧,結果你哥丟了工作,去另外一家公司上班也不讓,除了你還會有誰?還有那個男的,你哥不小心撞上他,就腿斷了,非得訛人五百萬,這不是你吩咐的?”
江望舒明白了,他淡定地說:“你找錯人了,我上次就已經說明白了,我沒有對你們家做什麼事情。”
想到什麼,江望舒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還沒有到讓我耗費心力去做這些事情的地步,明白嗎?我以前不在意,現在自然也不會在意。不過,我挺喜歡看樂子的。”
這句話激怒了江文翼,季采脾氣不好,江文翼脾氣其實是很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在段家工作那麼久,但在外人面前和在家人面前總歸是不一樣的,尤其江望舒看人的眼神,從小到大都讓江文翼極其不爽,季采粗魯愚笨或許沒看出來,但是江文翼總能感覺他那雙眼睛似乎能將他的假面全都戳穿,甚至有一種居高臨下看狗的樣子。
這就是江文翼厭惡江望舒的原因,所以在很早以前就很難控制對江望舒惡語相向,雖然這次已經是極力控制了,但還是沒堅持多久,就爆發了,“你這個二椅子,我真想罵你,怎麼,跟段修澤離婚了就迫不及待勾搭了另一個男人,我早知道你是同性戀在你還小的時候就把你掐死,你看你說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