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段修澤為何不提,江望舒也想過,但沒有深想,否則會顯得他有些蠢,段修澤不說,他也該慶幸的。
這樣的想法持續了很久,直到畢業,兩人都未曾挑破關系。
江望舒跟段修澤聊天變得頻繁,會出去過夜,會擁抱,會接吻,但也是純蓋被子聊天,除了最后一步,好像什麼都做了。
像是在談戀愛,但兩人都不提,并沒有正式的戀愛關系。
這樣留有余地的關系,江望舒因為一開始就覺得無法長久,所以始終保留三分冷靜。
段修澤也同樣如此,因此誰都沒看出他們倆之間有什麼貓膩。
若是之前段修澤那個性子,顧頭不顧腚,張揚至極,恐怕不會像現在這樣瞞得這樣好。
這一年,段修澤轉移走了所有財產,連名下的房產都脫手完了,才慫恿了江望舒跟他私奔。
也是這個時候江望舒才知道這人并非玩玩,而是認真的。
江望舒承認那一刻自己那三分冷靜頃刻間煙消云散,也變得不理智,不愿去想后果,咬咬牙答應了————理智點的話,都能想到他們倆根本是沒有結果的,就算私奔,也不過是圖一時之快。
私奔有什麼用呢,在段家那個龐然大物面前,他們不過是螳臂擋車而已。
江望舒從回憶之中抽離,沒有繼續想。
時間推移,沒多久,天氣越來越冷。
段修澤身體不舒服,這天便請假沒去公司。
段瓏放下工作來看他,一摸他額頭,說:“發燒了,你出去了?”
段家財大氣粗,暖氣是一天24小時開著的,而且段修澤還年輕,身體也好,不至于病倒在床上起不來。
段修澤矢口否認,說:“我能去哪兒。”
段瓏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審視,過了一會兒,說:“先吃藥。”
段修澤吃了退燒藥,段瓏說:“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
段修澤想起有一段時間沒看見閻驚墨了,便問了一句。
段瓏說:“你爸爸很忙,他現在帶了幾個博士生,天天在實驗室,你想他?”
段修澤笑了,說:“哪能啊,我又不是吃奶的孩子,一天看不見爸爸就囔囔,行了,您去忙吧。”
段瓏給他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人一走,段修澤躺在床上就忍不住齜牙咧嘴。
他這種情況維持有一段時間了,一入秋,天氣一冷,他就腿疼,這種痛感,像是風濕病,整得他不敢去看醫生。
年紀輕輕,就有風濕病想想也是極其丟臉的,而且段修澤現在不像是高中那時候都是課,上班因為已經坐到了副總的位置,所以時間還算寬裕,他會抽時間運動鍛煉,不至于讓自己的六塊腹肌癟下去。
他絕非四肢不勤,結果一出門就膝蓋泛疼,又不敢看醫生,就算在暖氣很足的房間里,那股疼痛都退不下去。
讓段修澤很煩躁。
最難熬的不過是軟刀子割人了,更何況是骨頭縫疼。
喝了藥,段修澤也沒睡,將江文翼叫進了房間,揚了揚手里的手機,對江文翼說:“我手機沒電,借你的手機用一下。”
江文翼問:“是要聯系太太麼?我可以幫你聯系。”
段修澤說:“不是,一個朋友。”
段修澤是知道江望舒和江文翼父子不和的,因此沒有跟江文翼明說。
江文翼笑著將手機遞給他,段修澤接過,剛打開,看江文翼還在,便下了逐客令,“江叔,你先出去吧,我沒那麼快。
”
江文翼一愣,笑著應下了。
江文翼離開后,段修澤才打開通訊錄,熟練地輸入江望舒的手機號,結果出來了一個備注,上面寫著“畜生”。
段修澤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確認了幾遍,的確是江望舒的電話號碼,他看著那兩個字,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嘗試性給江望舒打了電話,果不其然,是被拉黑的狀態。
段修澤:“……”
段修澤退了出來,將江文翼通訊錄里的聯系人刪掉,喊了江文翼一聲。
江文翼在門外聽到段修澤喊他,連忙進來,笑著說:“有事嗎?少爺。”
段修澤將手機丟給他,江文翼嚇了一跳,踉蹌了一下,伸手去接,結果沒接住,手機掉在地上,碎成了蜘蛛網。
段修澤咳嗽了一聲,說:“手滑。”
江文翼哪敢跟他置氣,笑瞇瞇地說:“我知道,正好我該換個手機了。”
他撿起手機,放進兜里,關心地問:“修澤,想吃點什麼麼?我讓你季阿姨做。”
段修澤懨懨地看著他,說:“不用,你給我出去。”
那語氣實在是說不上好,江文翼臉色變都沒變,說:“那好,你要是有事,就喊我。”
說完,便出去了。
段修澤想著江文翼給江望舒的備注,心里膈應得慌。
但轉念一想,江文翼在段家工作了那麼多年,搞得江望舒也寄人籬下實在不妥。
干脆讓江文翼辭職好了,這樣想著,段修澤又勉強高興起來,心想,終于找到討好江望舒的辦法了。
段修澤打電話給段瓏,說了他的想法,段瓏有些驚訝,問:“怎麼突然要辭退江文翼?他在我們家工作了這麼多年,辦事還算妥帖。”
段修澤胡謅道:“他不好看,我想要長得好看的管家。
”
段瓏不信,語氣淡淡地說:“修澤,我要聽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