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起來是挺適合手無縛雞之力的某人。李緒問多少錢,店員說最大內存的9999。
“……”
就離譜。一萬塊的電腦,是鑲了金?
但頂著個男朋友的頭銜,不下點血本說不過去吧,畢竟是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個生日。
“。”他皺皺鼻尖,“刷卡。”
回去就接單賺外快吧別廢話了。
走出商場,看時間還早他去了趟網吧,一直晃到五六點鐘才慢悠悠地去學校。到門口本來打算翻墻,想想還是決定給竇遙打電話,免得翻墻被抓又會連累自己男朋友。
“我到了,出來。”
“嗯。”
不出五分鐘竇遙就來了,臉色尚可。
“買的什麼?”
李緒低頭掃了眼大購物袋:“游戲碟。”
“這麼多?”
“……懶得再買。”
兩人雖然沒直接在校園里牽手,但也沒刻意保持距離。到醫務室,還是昨天那個校醫值班,對方以為李緒也有什麼毛病,問他:“哪兒不舒服啊?”
“他陪我來的。”竇遙說。
“奔三十的人了吊個水還要人陪?”
“少廢話。”李緒莽了一句之后又頓住,“……請問他燒退了,但就是還有點咳嗽,必須要吊水嗎。”
校醫已經指揮竇遙坐下,然后熟練無比地取來藥瓶:“吊了好得快。”
“喔,那謝謝了。”
“?”又懂禮貌了?
李緒坐在一旁百無聊賴,扎針的時候硬邦邦地別開臉。竇遙覺得有點好笑,等校醫走了以后叫他坐近一點,迎著夕陽觀察自己男朋友的表情。
“我扎針你緊張什麼?”
“?”李緒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緊張不至于,就是無聊磨磨牙罷了,我們晚上吃什麼。”
好像除了豆包以外,他們沒給彼此取過什麼外號,總是這樣互相叫對方的全名,叫別的都肉麻。
“看看你想吃什麼。”
竇遙把手機遞給他,他拿來點開外賣軟件挑挑選選,挑到一半屏幕上蹦出短信。
【黨維力:請客就免了吧,我血脂高,在外面容易吃出毛病。】
“?”李緒皺緊眉,看向自己男朋友,“你怎麼跟老頭子有聯系。”
騙是騙不過了,竇遙收回手機做好挨打準備,結果并沒有如想象中那樣被爆頭。
李緒盯著他:“他同意收我是因為你?”
“不全是因為我,”竇遙開了句玩笑,“如果你實力不夠,我找人綁架他也不管用。”
說來說去不還是因為你。
暖橘色的夕陽中,李緒坐了一會兒,弓著背把兩邊胳膊杵在膝蓋上。少頃,問:“說吧,你給他多少好處。”
竇遙靜默一瞬:“打算掙到錢之后還我?”
“滾。”他把臉轉過來,拿頭用力頂了男朋友胸口一下,差點把人從椅子上頂下去,“我為什麼要還,你的不就是我的,老子不可能上這個當。”
竇遙嘴角終于慢慢抬起來。
“笑個幾把啊你。”
“其實沒給他什麼好處,他不缺錢,但我爸認識熟人。”
隨便吧,誰愛信誰信。
李緒出去抽完煙回來親他,滿嘴的煙味讓竇遙眉心皺了皺。
“嫌棄老子?”
“沒。”
校醫務室沒別人,就他們倆,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李緒的影子投映在墻上跟竇遙身上,碎發垂下來呵在竇遙臉上、眼角,親了好一會才分開。
親完李緒坐下刷朋友圈。過了很久抬起頭,忽然發現竇遙還在看著自己。
手背上的針扎在青色血管里,應該是讓人不太舒服的畫面,但因為這個人是竇遙,所以不僅沒覺得有多反感,反而有種莫名其妙的心疼。
……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心疼的,輸個液而已。李緒叫他:“竇遙。”
“嗯?”
“你不累啊,頭一直擰著。”
竇遙抬手要握:“坐過來。”
于是他挪過去,椅腿挨著椅腿,右邊是透著霞光的落地玻璃窗,背后是干凈的白墻。
等了沒一會,肩膀上就多出不屬于自己的重量。
李緒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竇遙主動靠到了自己身上,用一種最最依賴的姿勢。
雖然從小到大竇遙一直都是身體比較差的那個,但他性格從來就不軟弱,僅有的那點膽怯也都是裝的。他擅長消化和無視別人的惡意,貯藏來自父母和李緒的暖意,然后在漫漫冬季獨自煎熬過去。
“竇遙。”李緒用無聊的口吻掩飾慌亂,“多大的人了啊,怕打針?”
“輸液不太舒服。”
竇遙把臉側過來,完全陷在他脖頸間,嗓音有點暗啞。
“那你高三那年怎麼過來的?”李緒看著自己膝間的手,“天天輸液吃藥,在醫院住院也沒人陪。”
“……”
“竇遙,那段時間你是不是很難受。”
沉默了半晌,竇遙閉著眼溫聲:“忘了。”
也不算很難受,就是比較寂寞,每天只能看書。至于治病,這是他從小就習慣的事。
“你不在沒人聽我說話。”竇遙嗓音有點散,“爸媽發了財,重新找到生活重心,席雯要準備出國,遲欽要補課,雷雷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所以我有的時候只能給你打電話。”
原溏淉篜里先的號碼早就注銷了。
李緒怔了一下,撐著肩膀問:“你給我打電話?”
“嗯,無聊的時候會說幾句。”竇遙無聲地揚眉,“當樹洞用,雖然一直是忙音。”
“白癡嗎你。
”
李緒嗓子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說完用沒被他靠著的右臂,用力抹了一下臉,然后把下巴深深地側開,“死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