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她看著俞心橋,眼中流淌過一抹淺淡的悲傷。
“我和他的境遇有相似之處,不想看他重蹈我的覆轍,更不希望他的人生和我一樣,留下無法挽回的遺憾。”
事情處理完,兩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肖開顏的酒吧。
雖然俗話說死者為大,不該這麼張揚,可俗話又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俞心橋實在按捺不住,想和徐彥洹一起慶祝徐震這顆“定時炸彈”的永久拆除。
在酒吧門口,俞心橋還故作深沉:“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們還是回家吧。”
徐彥洹拉過他的手往里走:“來都來了。”
晚上酒吧生意不錯,好在是清吧,客人都坐在各自的座位,和同行的人小酌閑聊,臺上歌手在唱的民謠也不顯吵鬧。
進門直奔吧臺,俞心橋一拍桌子,沖柜臺后的老板道:“給我來杯深水炸彈,今晚不醉不歸!”
肖開顏白眼一翻,給他從柜臺最底下拿了瓶養樂多。
后來到底喝上了酒,是徐彥洹那杯藍色的雞尾酒,俞心橋眼巴巴地看了半天,才討得兩口。
喝完就有點上頭,俞心橋指著徐彥洹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寶寶。”
肖開顏笑得不行,問徐彥洹:“你喜歡這個稱呼嗎?”
徐彥洹搖了下頭,肖開顏一臉“我就知道”,然后湊到俞心橋耳邊指導:“你應該叫他……”
不知說了什麼,俞心橋的臉唰地通紅,嘟囔著退開去:“這不行,太太太肉麻啦。”
三人相談甚歡,尤其當肖開顏爆料俞心橋小時候的糗事,說別看他平時大手大腳,總是摳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有一回同學們去他家玩,把他放在床頭的幾顆大紅蘋果洗了吃掉,俞心橋發現后大發脾氣,說那是他親自挑出來留著自己吃的,誰準你們碰了。
“后來他哭著在院子里挖個坑,把吃剩的蘋果核埋了進去。”肖開顏說,“再后來,就沒人敢吃他的蘋果了。”
徐彥洹聽得好笑,心說沒想到當年收到的那幾個蘋果,意義如此非同一般。
俞心橋沒來得及堵肖開顏的嘴,在徐彥洹面前顏面盡失,氣呼呼地趴在桌上,臉埋在臂彎里,露出兩只紅透的耳尖。
慶祝完回家的路上,俞心橋打開車窗,初夏的晚風吹動額發,他愜意地瞇起眼睛,哼了一路小曲兒。
到家進門,俞心橋先打一個養樂多味的酒嗝,宣布道:“我要吃蘋果。”
徐彥洹就去給他削蘋果。
削完切成塊裝盤,俞心橋用牙簽插起一塊塞自己嘴里,下一塊送到徐彥洹嘴邊。
徐彥洹沒接,問他:“吃你的蘋果,你會哭嗎?”
“不會啊。”俞心橋搖頭,“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像是不知道自己無意識說出來的話有多撩人,微醺的俞心橋還在發懵,就見徐彥洹一言不發地靠近,而后輕捏他的下巴讓他抬頭,緊接著一個吻落了下來。
這次是清甜的蘋果味。
起初是徐彥洹主動,很快俞心橋就抓住他的襯衫前襟,仰起脖子迎接。
這是一個不受束縛的、無所顧忌的吻,兩個人都從中感受到久違的暢快。
許久,俞心橋趴在徐彥洹肩上喘氣,小聲說著:“結束了,都結束了……”
冗長的噩夢終于結束了。
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再也沒有人能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俞心橋把白薇和陸夢說的話轉告給徐彥洹,對他說:“這些年,辛苦你了。”
事實上這些話曾有許多不同的人對徐彥洹說過,包括白薇,王叔叔,班主任,甚至是隔壁的鄰居大嬸。
他們不是心懷愧疚,就是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這種話他就聽過太多,早就麻木到波瀾不起。
徐彥洹向來理智,認為沒有人能感同身受別人的痛苦,因此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他的“悲慘”。可不知為什麼,這話從俞心橋口中說出來,是那麼的不同。
好像旁人說的那麼多句“你很好”“不是你的錯”,都沒有俞心橋的一句“辛苦你了”來得戳心。
俞心橋的手掌很輕地撫摸徐彥洹的臉:“演奏會之前你發信息夸我很棒,我也想對你說,你已經很棒了。”
畢竟難的不是胡一把好牌,而是打好一把爛牌。
徐彥洹本就出類拔萃,從今天開始,他的人生將洗凈塵灰,再無陰霾。
這才是原本該屬于他的閃耀人生。
而徐彥洹,像是沒聽到他的夸贊,一雙手箍住俞心橋的腰,輕松地將他抱了起來。
突然的雙腳離地讓俞心橋嚇得倒吸氣,他忙回抱住徐彥洹,緊張道:“你、你干嗎?”
徐彥洹沒說話,大步流星走到書房,掃清琴蓋上亂七八糟的樂譜,把俞心橋放了上去。
鋼琴蓋狹窄,俞心橋坐得不安穩,分開的兩腿順勢夾住徐彥洹的腰身,手臂也環緊他的脖頸,藤蔓一樣攀附在他身上。
倒是不笨,至少明白眼下是何情況,也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
對上徐彥洹那沾染情欲變得得深暗的眼眸,俞心橋咬了咬被親得發紅的嘴唇,哼哼唧唧地問:“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