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一支煙剛點上,被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的俞心橋看到。他噔噔噔跑過來,一把摘掉徐彥洹嘴里銜著的煙,在窗臺上擺著的煙灰缸里按滅。
被投以疑問的眼神,俞心橋理直氣壯道:“心情不好就去睡覺,不要抽煙。”
徐彥洹笑一聲:“你知道我為什麼心情不好?”
“因為小海差點自殺。”
“還有。”
“還有……”俞心橋一臉懵懂,“什麼?”
徐彥洹便收了煙揣進褲兜,拉著俞心橋的手回到屋里,讓他在沙發上坐。
唯恐又出現晚上出門前那一幕,俞心橋不肯坐:“干嗎,什麼事不能直接說?”
徐彥洹便直接問:“那個姓謝的,是什麼人?”
“不是說了嘛,在國外的朋友。”
“那我呢,也是朋友?”
“……”俞心橋回過味來了,“你是在盤問我?”
“這不是盤問,是行使伴侶的正當權利。”
說著,徐彥洹把眼鏡摘下,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
那過分平靜的模樣,淡然得不正常的態度,讓俞心橋莫名覺得他是在磨刀,而不是擦眼鏡。
記憶中的徐彥洹從來都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平時話都很少,即便他近來變得溫和,甚至經常能看到他的笑容,可也不該忘了他生氣的時候有多恐怖。
逼得俞心橋不得不解釋:“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隨口一說……”
對此徐彥洹不置可否。
擦完眼鏡戴回去,徐彥洹拿起俞心橋扔在茶幾上的手機,遞過去。
“那你現在告訴他,我是你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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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彥洹:氣死我了(但我不說
第26章 →一樣喜歡你。
俞心橋接過手機,慢騰騰地解鎖,點開微信。
找到一個多小時前新加的那個人,打開對話框正要輸入,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要告訴他你是我的誰?”
徐彥洹反問:“你說呢?”
“他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沒必要知道我的婚姻狀況吧?”
“你想隱婚?”隔著鏡片,徐彥洹的眼神透著危險。
“怎麼會,我爸媽包括小奕他們都知道我倆……”俞心橋詞窮了,“我只是覺得,大半夜沒頭沒尾的突然告訴人家我有結婚對象,有點奇怪。”
“結婚對象?”
“是已婚對象,已婚。”
俞心橋頭一回發現徐彥洹這麼會挑刺,心說難怪法庭上善于找對方的漏洞,屬于是熟練戰術了。
徐彥洹的面色稍霽,看一眼時間,說:“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跟他說。”
俞心橋如蒙大赦,扭頭要跑,被徐彥洹抓著睡衣的連體帽拽回來,不輕不重地撞進溫熱的胸膛。
“……還有什麼事?”
“今晚一起睡。”
俞心橋嗓子發干,說話都磕巴:“為、為什麼?”
“行使伴侶的正當權利。”徐彥洹看著他,面無表情道,“而且,我心情不好。”
“……”
每個理由都很正當,根本無法拒絕。
主要還是俞心橋心虛,都把人家惹生氣了,陪個睡無可厚非。
而且這還是人家的房子。
徐彥洹洗完澡,帶著枕頭來到主臥,就見俞心橋把自己的寢具都挪到了床的右半邊,被子邊緣都挽得整整齊齊,像在床的正中畫了條涇渭分明的線。
徐彥洹對此并未發表意見,走過去,枕頭往床頭一放,大大方方坐下,長腿一抬上床。
短短幾個動作,讓俞心橋品出了熹妃回宮的氣勢。
熹妃叫什麼名字來著?嬛嬛?
……真巧。
俞心橋靠在床頭,翻開一本樂譜,看了一行半,眼神不聽使喚往左邊飄。
徐彥洹也在看書,《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之前從主臥枕頭底下拿走的那本。
難道說他們之前真的睡在一起?
還是很難想象。
兵荒馬亂的一天過去,零點剛過,俞心橋打了個哈欠。
他合上書,放到右邊的床頭柜上,回過身看見徐彥洹也把書放下了。
然后神態自若地躺下。
沒蓋被子。
俞心橋把閱讀燈關閉,一邊躺倒一邊往被子里鉆。床單和被套是他喜歡的磨毛材質,非常暖和。
深夜靜謐,身旁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到底沒忍住,俞心橋在黑暗中開口:“你的被子呢?”
徐彥洹果然沒睡著,低聲說:“不用。”
首都的四月早晚涼,俞心橋不知道他一個人睡的時候是否也不蓋被子,至少在俞心橋眼皮子底下,必須把所有感冒的可能掐滅在源頭。
窸窸窣窣一陣響動,是俞心橋分了一半被子過去,蓋在徐彥洹身上。
被子掀開的時候,一陣混著沐浴露香的暖熱氣息混入空氣,撲在鼻間,令徐彥洹身體一僵。
幾乎是帶著體溫的被子鋪下來的下一秒,原本平躺著的徐彥洹突然轉過身,一條手臂順勢攬住了俞心橋的腰。
俞心橋倒吸一口氣,他身體還側著,這下被箍著腰,徹底躺不回去了。
沒等他有所反應,徐彥洹的臉在黑暗中靠近,干燥溫熱的唇先是貼在臉頰,接著是唇角,很快找準位置,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比以往的任何一個都要長,或許是因為看不見,黑夜悄悄將時間放慢。
分開的時候,俞心橋勉力控制呼吸,還是喘得厲害。
徐彥洹也在喘,比以往都要粗重。
兩人身體貼得太近,以至于無法忽略某些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