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杯“啪”地拍在桌上,俞心橋豪邁道:“再來一杯!”
給他們這桌送餐的是另一名服務生。
第二杯啤酒和其他酒一起送到,俞心橋忍不住打聽:“你們這兒提供一對一服務嗎?”
服務生愣了下,說“您稍等”,走開沒兩分鐘,來了一名風姿綽約的女人。
“我們這兒可是正經酒吧。”女老板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笑容親切,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脊背一涼,“請問是哪位需要特殊服務?”
梁奕忙幫著解釋:“誤會,誤會一場,我朋友問的是能不能指定服務生——”
許是下肚的酒精發揮功效,俞心橋這會兒整個人都暈乎乎,沒等梁奕說完就抬手一指:“她們在對你們的服務生,性、性騷擾。”
女老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露出了然的神情。
“這不叫性騷擾哦小弟弟。”女老板幾分好笑地說,“拉近與客人之間的距離,促成訂單,是他的工作內容。”
“工作內容,包括被、被摸嗎?”
女老板攤手:“這屬于服務生和客人之間你情我愿的個人行為,只要不在我的地盤上違法犯罪,別的我都管不著。”
“那,那桌的客人消費多少?”俞心橋胸口攢著一團火,“我出雙倍,能讓他來我們這桌嗎?”
這間酒吧效率很高,尤其面對出手闊綽的客人,不到五分鐘,徐彥洹就來到他們的卡座前站定。
三個人都沒能阻止住俞心橋,眼下氣氛詭譎,梁奕尷尬地撐著腦袋佯作沉思,沈達也挪到了最遠的位置東張西望,只剩王琨勉為其難打圓場:“沒想到真的是你,剛還以為眼花看錯了呢哈哈哈。
”
無人回應,頭頂仿佛有烏鴉飛過的嘎嘎聲。
而造成如此局面的始作俑者俞心橋,胸膛一顛,打了個酒嗝。
還要喝。俞心橋抿一口啤酒,看一眼徐彥洹,再抿一口,再看一眼,脖子酸了,就喊他:“過來坐啊。”
這下連王琨也借口上洗手間跑路了,跑路前推著徐彥洹坐下:“都是同學,一起玩嘛,開心點。”
俞心橋開心不起來。
他的意識并沒有完全被酒精吞沒,因此覺得眼下的情況像極了嫖娼現場。
被迫坐在他旁邊的徐彥洹,就是他花重金從其他嫖客手里搶來的花魁。
俞心橋也覺得自己很離譜,還以為冷靜一個月就能斷了念想,孰料戒斷反應來得如此兇猛。
他甚至認真地想,應建議把“追求徐彥洹”列入可能導致成癮的行為,請全人類予以警惕。
而他嚴肅表情落在徐彥洹眼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嬌憨。
俞心橋不勝酒力,一杯啤酒就讓他兩頰浮起微醺的紅,那雙大而圓的眼睛此刻仿佛蒙了層水霧,泛起細碎迷濛的光。
因此當他靠近的時候,已經習慣在黑暗中生存的徐彥洹,下意識的反應是逃跑。
思維在酒精的侵蝕下變得遲鈍,不再敏感的俞心橋沒察覺徐彥洹的閃躲,狗狗見到肉骨頭似的黏了上去。
他怕音樂聲蓋住他的聲音,側過腦袋,下巴幾乎挨到徐彥洹肩上:“你的肩膀,好了嗎?”
徐彥洹“嗯”了一聲。
這一聲很低,俞心橋聽不清,又往他那邊湊了湊,嘴巴幾乎碰到他耳朵:“所以有問必答,也是你的工作內容嗎?”
酒吧內溫度并不低,可徐彥洹還是覺得耳畔的吐息很熱,摻著輕微酒氣。
大腦空白一瞬,待他回過神來,脖子已經不受控制地轉向熱息來源的方向。
那里有一雙仿佛能洞徹一切的清澈眼眸,徐彥洹看見映在里面的自己,一個分明渴望卻又不得不逃避自己。
“那麼,摸你一下要多少?”
俞心橋語速很慢,嗓音發軟,因此哪怕說著既天真又殘忍的話,聽起來也像撒嬌。
他看著徐彥洹笑,“與其賣給別人,你不如賣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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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說明一下,全篇一共五段回憶,現在是第三段,之后回憶頻率和篇幅會逐漸減少,現實線則增多。這篇原本就是這樣設置,每個切換時間線的點都有用心設計,是互相關聯互為照應的,也是故意每次都斷在情緒的頂點(個人覺得這樣安排比較有意思)。如果適應不了這種敘述方式,可以按照標題指示同一條時間線連著看哈。
第20章 ←那就別討厭我。(二合一)
(上)
不是不知道這樣會讓徐彥洹難堪。
俞心橋覺得自己好壞,因為徐彥洹沒接受他的追求,還當著全班的面給他難堪,他就要讓徐彥洹也難堪回來。
他也知道這樣的報復心幼稚且沒禮貌,可他更不想看著徐彥洹被揩油。
意外的,徐彥洹并沒有對他說的話有明顯的反應,看向俞心橋的眼神依然波瀾不起。
這樣的冷靜,是習慣了被調戲才沒反應?還是在這種地方耳濡目染,所以自甘墮落?
就在俞心橋內心百轉千回的時候,徐彥洹忽然勾起嘴角,很輕地笑了下:“好啊,你想怎麼摸,要接吻嗎?”
他的聲音蓋過靡靡的樂聲,混入兩人之間無形涌動的暗流里。
徐彥洹俯首,靠近俞心橋耳畔,像是刻意又像無心,嗓音低到耳膜都跟著震顫:“或者,要我干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