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琨附和道:“對對對,他在籃球隊也不怎麼愛搭理我們。”
“還會打球?”梁母恨鐵不成鋼地瞪梁奕一眼,“看看人家德智體全面發展,再看看你,每逢考試就哭喪著臉,出息!”
梁奕莫名挨罵,很是委屈:“他德可不怎麼樣,上個月還跟隔壁班的打架呢。”
“成績好打打架怎麼了?”梁母道,“你要是考年級第一,天天曠課我都不說你。”
“……”
升高三前的最后一個假期,徐彥洹一躍成為梁奕小團體的共同階級敵人,所有團體內成員遵守原則,絕口不提此人,違者格殺勿論。
俞心橋也因此開始了一段清靜的假期,每天睡到自然醒,吃過飯練琴,餓了隨便對付點零食,朋友來了就一起打游戲,日子過得相當愜意。
七月的潯城正式進入三伏,天一熱人更懶得出門。這天梁奕喊俞心橋一起去酒吧玩,起初他并不樂意。
“酒吧有什麼好玩的,一樣是喝酒聊天,在我家不行?”
梁奕說:“那不一樣。今天是沈達也十八歲生日,咱們不得整點特別的,慶祝他成年?”
聽說沈達也過生日,俞心橋動搖了:“可是我還沒成年。”
梁奕一擺手:“差兩三個月沒關系,我們又不是去作奸犯科,見識一下還不行?”
當然行。
從來沒進過酒吧的俞心橋其實也好奇。
華燈初上,一行四人在離學校最遠的餐廳酒吧街下車,在王琨的帶領下進到一家低調到店名都看不懂的酒吧,進門的時候有人查身份證,王琨把自己的遞過去,連同一包煙,那人便裝模作樣看一眼,接著裝聾作啞地放他們進去了。
初次來到陌生的場所,總歸有些拘謹。
幾人在大廳側邊的卡座落座,來前在網上查過“攻略”的梁奕就翻著菜單告訴俞心橋:“這種座位有最低消費,咱們先點喝的吧。”
俞心橋先打量四周環境。這間酒吧應該偏向音樂酒吧,沒有吵鬧的DISCO和大跳脫衣舞的男女,只有一名樂手在臺上吹薩克斯風,舞池里寥寥幾人正隨著音樂慵懶地扭動身體,更多的人則是圍坐在散臺的高腳凳上,隨意地喝酒聊天。
燈光也相對柔和,偶有一道溫暖的光束劃過,并不會讓人覺得刺眼。酒吧整體裝修風格也頗具格調,以原木為主的墻板、桌椅輔以黃銅色的金屬點綴,整個空間顯得復古而優雅。
就在這樣一個新鮮的環境中,俞心橋非常保守地說:“我要一杯蘋果汁。”
其他三人:“……”
梁奕剛給沈達也點了杯高濃度雞尾酒,攛掇俞心橋道:“來都來了,還裝什麼乖寶寶。”
于是俞心橋痛下決心:“那,給我來一杯啤酒吧。”
梁奕又要勸,王琨搶先道:“也行吧,萬一等會兒我們都倒下了,起碼還有小俞能替大家叫出租車。”
沈達也猛點頭:“是啊是啊,我可不想在十八歲的第一天醉倒在酒吧里。”
點完飲料,又要了水果拼盤。
俞心橋的啤酒最先到,他爽快地一口干掉半杯:“祝大爺生日快樂,成年快樂!”
沈達也現在確實很快樂,酒吧里到處都是穿著熱辣的美女,他看得眼睛都直了,拿著帶來的拍立得到處對焦。女客人們大多給面子,察覺到有鏡頭對準就微笑招手擺pose,沈達也得到允許拍了好幾張,少男心砰砰亂跳,還沒喝酒臉已經紅了。
在將鏡頭對準大廳另一邊的卡座時,沈達也忽然放下手中的相機,又舉起來細看:“我去!那不是徐、徐……”
“你噓什麼呢?”梁奕問。
說著,同桌幾人循聲望去,然后齊刷刷瞪大眼睛。
“臥槽,王琨你快幫我看看,那邊那個服務生是不是咱們班的年級第一?”
千里眼王琨幾番確認:“還真是。”
“他怎麼跑到這兒來打工了?”沈達也發出疑問,“他成年了嗎?”
王琨是幾人中最見多識廣的,腦筋一轉就有數了:“成不成年不要緊,重要的是外形綽綽有余。”
沈達也一臉懵懂:“和外形有啥關系?”
梁奕也懂了,抬下巴示意他往那邊看:“聽說酒吧服務生都是拿提成的,看這情況,咱們年級第一應該賺得不少。”
俞心橋一直沒參與討論。
但眼神已經誠實地黏在對面手捧托盤,正在為客人服務的徐彥洹身上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徐彥洹穿校服T恤以外的衣服。酒吧的工作服是西裝馬甲套白襯衫,下身一條熨燙筆挺的西褲,統一的裝束讓身高腿長的徐彥洹穿出了與其他服務生迥別的氣質。
此刻他正彎腰給客人開酒,薄唇微抿,面部輪廓被氛圍燈裁出一片巧奪天工的陰影,俞心橋眼睜睜看著那桌的幾名女客人露出沉醉的表情。
更有甚者,座位靠近徐彥洹的那名打扮得珠光寶氣的中年女客人,不知在同他說什麼,越靠越近,手都搭在他后腰,再往下移一寸就到屁股了。
俞心橋咬牙切齒地拿起桌上的啤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再往對面看,好家伙,徐彥洹非但不躲開,還欠身往客人那邊靠,側過臉似在聽客人說話。